“谁跟你说男孩不可以穿,我现在买的都是三岁前穿的,那时候小孩哪懂那么多?”
秦南山说:“孩子一般在三岁左右具有性别意识,如果偏女性化,周围人也给到他他是“女性”的玩笑或调侃,会影响孩子的性别同一性。”
“......”闻依兴趣被打击,但他又说的没错,她嘟起嘴,“知道啦,不给他穿。”
秦南山坐到单人沙发,拿起刚刚那双小鞋,简直小到难以想象,都没手指长,鞋头的蕾丝蝴蝶轻盈灵动,展翅欲飞,他心底拂过一层柔软,“你喜欢就买,没事,是女孩的概率有50%。”
“那我改天再买点男孩的。”
“嗯。”
“还得买好多东西,什么奶粉奶瓶纸尿裤婴儿车。”闻依环视一周,“这里应该放不下。”
“再过两个月可以搬到市中心去。”
市中心的房子结婚前秦南山带她去看过,小区环境好,大四房,估计得有两百平。
房子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近,但离a大远,不过没办法,总得牺牲点什么,而且她通常七八点一睁眼身边就没了人,他自律早起,不用操心他上班问题。
闻依摸摸穿着毛衣的肚子,感慨道:“宝宝,你可真金贵,一出生就好吃好喝好穿好住的供着你,现在还住我肚子里,等你长大得给我交房费才行。”
她真算起来,“三百一晚,怀孕九个多月的话是......”
话还没说完呢,旁边人出声:“八万四。”还补充,“按照孕期280天算。”
前后不到两秒,闻依感慨他脑子里装了计算器。
她咂咂舌,继续摸肚子,“听见没,八万四,只接受一次性付款,分期、贷款都不行。”
秦南山被她自言自语逗笑,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过来。
闻依喝完水,继续拆袋子,边跟他说话,“你知道庄悦前几任女朋友怎么分手的吗?”
“不知道。”秦南山沉吟片刻,“你跟乔恩说一声,让她好好考虑,别冲动。”
闻依停下动作,抬眼,“怎么说?”
秦南山没深入,“我看乔恩性格比较直爽,怕她吃亏。”
“是,她一看就玩不过你那个老狐狸朋友,今天走这一趟也挺好,不然我之前光听你描述还以为他是多好一个人,要是我姐妹真被骗,你负第一责任。”
秦南山无声笑,把她剪出来的吊牌扔进垃圾桶。
等闻依折好一件小肚兜,忽然想起来什么,盯着他问:“他没骗过你吧?”
秦南山动作僵了僵,闻依瞬间察觉,“我告诉你啊,他要问你借钱不许借,你现在的钱全是我女儿的,女儿没有意识就归她房东管。”
秦南山想着之前说的不是过家家,略微停顿后跟她说:“没骗,只是下午他提了提要加入我的课题组。”
“他不是做行政的吗?加你课题组干嘛?”
“做行政也要做课题评职称。”
“那就是蹭你的车呗。”闻依认真起来,虽然她不太懂学术圈,但事关女儿切身利益,她必须当成自己的事,“这个课题组对你重要吗?”
秦南山点头,“今年拿下这个课题是为之后的四青做准备。”
“那可不能被他搅黄,就算他只是挂个名也不行,我不懂你们做科研的,但现在医院廉洁查得厉害,一个小把柄就能毁一个前途大好的医生。”
“他托关系进来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到时有人举报,出事的还不是你这个负责人?”
“你别拎不清,这可不是讲兄弟义气的时候。”
秦南山之前犹豫的原因是庄悦的学术水平,他加入进来一点用没有,可能还会拖他们节奏,现在闻依提供另一个思路,他安静下来静心思考。
闻依见他呆在原地,也没催,把整理好的衣服放进卫生间桶里,小孩衣物不能用洗衣机,最好手洗。
她泡上洗衣液再出来,“想好没?”
“我过完春节这几天再找陈教授商量商量。”
“反正你多想想。”
闻依收拾丢得乱七八糟的袋子,过了会,察觉身后一道追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你干嘛?”
秦南山轻笑,“你以前不这样。”
他记忆里的闻依总是毛毛躁躁,想一出是一出,跟细心完全不沾边。
高二有个学期他坐她后面,每天听到最多的是“哎呀我作业忘带了”“完了这次考试忘记写名字了”之类,总之那半学期他耳朵没一刻安宁。
可她自信张扬,即便生活里总有各种意外也丝毫不影响她心情,他有时候算题算累了会看着她发呆,思考人类的多样性。
他找不到合适的比喻来形容她,像旋转的陀螺,永远停不下来,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落地扎根,生命力顽强,像明艳的玫瑰又像向日葵,她简直是人类最复杂的生命体。
他想着,要是孩子真是个像她的女儿,也是不错一件事。
闻依轻哼,“不是我,是你太傻,不懂得拒绝人,你知道你今天要是帮了他,你能得到什么吗?”
“什么?”
闻依:“好人卡。”
秦南山笑了。
晚上睡觉前闻依看一眼手机,锁屏上提示秦南山给她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