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顾南朔!你一定要救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我给你跪下,行吗?我不要坐牢!你去跟公安说,让他们把我放了。只要你肯放了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不能坐牢的!我坐牢了,我两个儿子怎么办?顾南朔,我求求你!你饶了这一次好不好!”
说着说着,竟是泪流满面,痛哭哀嚎。
“我可以放了你!”
崔媛惊喜交加,却听顾南朔又说:“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姐。”
崔媛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保证以后跟你姐好好相处。不!以后她就是我祖宗。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顾南朔转身同公安交谈了几句,铁门打开,崔媛被放出,看到等在公安局外的父母弟弟,瞬间扑过去,嚎啕大哭。
目送崔家人远走。顾南朔呆立原地,陷入沉思。
特意去见关押的崔媛,顾南朔并非是想欣赏对方的崩溃。他没有这种喜好。但他需要了解崔媛的抗压能力。结果显而易见。
就这么个心理承受能力,她要如何不动声色挺过数月时间,去谋划顾南舒的“难产而亡”?
再有,她连搞臭以南的手段都如此低劣,要设计这么大的事情,真的能天衣无缝,不被人察觉吗?
要知道,从书中回顾的时间线来看,顾南舒死在自己之前。就算崔家人包庇,察觉了却不声张。自己呢?
即便书里的自己没有觉醒另一世的记忆,也不会毫无作为。二姐没了,不论真实情况如何,自己都是要调查了解一番的。
因此,顾南朔更加确定了一点。顾南舒的死亡与崔媛无关。可除了她,还有谁?真是意外?这个年代医疗条件不够先进。女人生孩子本就凶险。或是胎位不正?或是其他?倒也不无可能。
顾南朔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督促姐姐多做产检,一旦发现异常状况,及时处理,等生产的时候,去大城市,找家好医院了。
——
以南。
崔媛的事情告一段落,顾南朔的招工也有了结果。新员工名叫唐晓燕,十八岁,文化不高,却也读完了小学,能写会算。其性格活泼,虽然不懂销售技巧,也谈不上能说会道,却不怯场,敢于同客户沟通。审美在线,总能提出一二建议。尤其为人勤奋,做事麻利。
自有了她后,顾南朔松快了不少。他有更多时间做别的事,比如画图,比如看书。
“姓李的,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屋里不露面就没事了!我婆娘就是被你们怂恿才会去对付顾老板。当初你们可说好了事成之后给我们一人五十块钱!你们可没说这事犯法,会被抓!现在我婆娘白白被关了两天,你们不说赔偿,当初说好的五十块也一分没给。”
吵嚷声起,唐晓燕到底年轻,爱凑热闹,站门口伸着脖子看,时不时同顾南朔汇报。
“老板,那三个女人的男人又来了。”
这种事近几日时有发生,没什么稀奇。顾南朔毫无反应。
唐晓燕又说:“呀!还带着好多人呢!一二三……一共六七个!”
顾南朔笔尖动作一顿,看来,那些人闹了几天没结果,已经耗光耐心,今天是难以善了了。
李氏裁缝铺门口。
“刘哥,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他们就是一群缩头乌龟!他们要是真心想解决问题,都三四天了,会没动静!我们直接闯进去。他们家不是做衣服吗?有布料有成衣,随便拿几件抵赔偿也行!”
此话一出,铺内立刻有人回话。
“你们不能闯进来!你们……你们敢闯进来,敢拿东西,我们就报警!我们问过了,这是犯法的!”
提议的人一顿,看向刘哥。
刘哥啧了一声,“我们不进去,就在这等着!他们在店里,我们跟到店门口。他们回家,我们跟去家门口。总归店铺门前跟他们家门前的街道都是公家的。谁都能走,谁都能站。这总不犯法吧?他们一天不给说法,我们跟一天。一月不给说法,我们跟一月!再不济,我可是知道他们家老大在纺织厂工作,还是个小干部呢!”
好几个大汉,将李氏裁缝铺团团围住,声势浩大。
其中一人说:“对!咱们听刘哥的!必须让他们给个说法。这事不能这么轻飘飘算了。现在我家那边邻居都知道我姐坐过牢。我家清清白白的名声全毁了。这都是他们家闹的!”
这年代,人们分不清坐牢与拘留,甚至许多人认为被公安抓走问话就等于犯了事。
李家隔门喊话:“你们家名声没了,我们家名声也不好听啊!”
“那是你们自找的!”
一句话把李家人堵了回去。
李婆娘瞪了崔媛一眼,“你们要说法是吧!这事都是崔媛干的。跟我们可没关系!我把她交给你们,随你们处置!”
说完,便想将崔媛推出去。崔媛自是不肯,死命扒着门框不放。
刘哥一群也不是这么好打发了,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
“糊弄谁呢!谁不知道崔媛是你家儿媳妇!她为什么对付顾老板?不就是为了你们家店铺的生意嘛?现在出事了就说跟你们无关,我们可不上这当!”
“对!想推个替罪羊就完事,想得美!我告诉你们。用不着一个月。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耗。最多再给你们两天。马上就过年了,谁耐烦过个年还不省心?要是两天后你们没给个大家满意的说法。我们就去找纺织厂领导谈谈!看他们要不要你们家这样心思恶毒,无视法律的职工!”
裁缝铺内,老李与婆娘慌了。
他们三个儿子,就大儿子最出息,可不能让外面的人使坏,把大儿子工作弄没了。李大更是深知这点,火气上来,直接抓住崔媛,啪啪两巴掌,又将她扔在地上。
“都是你这臭娘们惹得祸!哭!你还好意思哭!要不是你,我们家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我现在每天在家要听邻居的闲话,在厂里还得被同事指指点点。”越说越气,李大没忍住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铺内,崔媛的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
最后还是李婆娘怕出人命,拉住了儿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打她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外头那些人。他们就算不去找你领导,光这么堵着,咱们家还怎么做生意,怎么过日子?”
李家二儿媳说:“这个好办。别看他们闹得凶,其实也就想弄点钱。”
李婆娘脸色一沉,“就他们那样子,指不定怎么狮子大开口,这钱你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