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有些干涩，一句话竟然卡在了嗓子里。

虞纠坐直了身体，抬手捋了捋耳旁的黑色碎发，淡淡地回答道：“没有......”

“......”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沉默了半晌。虞纠才缓缓开口，“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他的手搭在扶手上，慢慢直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凌白钰，那双漂亮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凌白钰微微停顿，有些恍惚，他垂着眼帘，沉默了很久，“是之前那个梦里的一个魅魔......”

“我听到了你和队长之间的对话了，你也做过......类似的梦，对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的脑子无时无刻都在告诉我......那应该是真的，我真的觉得我要疯掉了......你长的太像他了......”

他的言语有些混乱，但是每一个字都咬的特别重，像是要将心里压抑多日的情绪统统释放出来。

虞纠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漂亮的黑眸也是冷淡的。

但他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两个字。

“离谱。”

刚刚那恢复的记忆本来就让他尴尬又羞耻，甚至想要钻地洞。

凌白钰这个样子更是让他大感不妙，这副对魅魔沉迷的样子让他的尴尬翻了好几倍。

系统：“按道理来说，魅魔的魅惑能力对意志不坚定的普通人有很大的作用，但对像你队友这种应该效果比较弱才对，你这几个队友都算得上这个位面的天之骄子了。”

虞纠只想把罪魁祸首梦魇拉出来教训一顿。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这该死的诡异的魅惑和吸引能力。

但是，他可不希望队友也因此受影响.....

那张梦魇的卡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委委屈屈地团成了一团。

旁边的混沌空间卡牌似乎嘲讽似的跳起了舞。

虞纠的额角都忍不住抽了抽，意识回归现实只过了一秒。

他的目光落在了凌白钰的脸上。

凌白钰依旧盯着他，眼神有些恍惚，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带着某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光芒。

这种眼神，让虞纠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声音愈发冰冷。

“你在说什么？”

“我......”

凌白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地抓了抓有些凌乱的长发，“抱歉，我有点走火入魔了。”

他说完，就想离开。

虞纠却忽然开口，问他：“你喜欢他？”

凌白钰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你喜欢他什么呢？他只是一个梦中人物，假如他真的存在，你又喜欢他什么呢？”

虞纠其实并不相信，也不懂爱情这种东西，有无数的人和其他的种族曾经对他说过爱他，甚至还有他自己......

总有人打着爱的名号做着伤害的事情，偏执而扭曲，但其实只是为了占有，为了掠夺罢了。

真正能无私地爱着他的只有......他自己......

这是他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被迫学到的东西......

低哑黯淡的男声响了起来。

“不知道啊。”

凌白钰有些迷茫：“他救了我......可是他总是那么不快乐......有很多恶魔在纠缠他......”

他看着虞纠的侧颜，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我......我只是想带他离开地狱......”

他说完，便转过身，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虞纠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又转过头，看向窗外那漆黑的夜幕与愈发大的雨。

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在涌动。

......

一夜风平浪静，翌日清晨。

如金纱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