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潋刚伸出去的手又迅速地收了回来,看着谢韵一点点束起男子发冠,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同手同脚地走到魏呈身边,摇头感叹:“女扮男装科举,这可是欺君杀头的大罪啊,她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说呢。”魏呈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魏潋突然想起他皇兄和谢韵的关系,脑袋顿时清醒过来。
“是了是了,我就说我皇兄不是搞断袖的那种人,果然猜对了,不过...皇兄这口味,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谢韵这种祸害躺身边,他真的能睡着觉么?不会半夜惊醒看看下半身还在不在吗。”
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恩怨值得谢韵这样做,对于魏章那种人来说,阉了他比杀了他还痛苦,谢韵直接就把事情做绝了。
“...你说的有道理,专门赶回来阉魏章,这种疯子才能干出来的事也就只有她这个不要命的敢做了。”
两人大声密谋中...
收拾好头发,谢韵拿起了桌子上的男子衣裳,看着一旁闲聊看热闹的两人,她扬了扬手里的衣裳,真诚地笑着:“一刀下去就什么痛苦都没了,很快的,两位要不要试试。”
“...不了。”魏潋和魏呈自觉出门,等着谢韵在里面换好了衣裳再进去。
再进去,谢韵已然又是曾经那个谢大人了,她贴上了假喉结,就连嗓音也变回了男子的声音。
“这怎么声音还可以随你心意改变的,谢韵你是妖精修成人形的吗!”魏潋不解的问道。
“不过是吃了改变声音的药丸罢了。”
这是她身上最后一粒药了,药效大概三个月多,等这次的药效过去,她也就真的做不成男子了,做这药的人是佳贵妃找来的,佳贵妃死前没告诉她药丸的来处和配方,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药了。
看着谢韵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魏潋和魏呈心中的不自在也消去了一点,将厢房里的东西收拾好,正巧,提门司和大理寺过来搜查的人也到了。
为首的男子男色严肃,见魏潋在此,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宁王殿下。”
“陆大人客气。”
此行要搜查的是上了溪山郡王的女刺客,所以男子都不在他们的搜查范围之内,陆铭准备带着人搜完就往别出去,只是在路过谢韵面前的时候停住了脚,眸风扫了眼谢韵,眯着眼睛道:“谢大人不是在青州救治水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州的事情已经完了,我快马加鞭赶回来给嘉世子庆生,陆大人不会连这种小事也要管吧?”
陆铭眼中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他丝毫不掩饰对谢韵的不喜,冷哼一声没有回话,直接带着大理寺的人走了过去。
搜查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提门司没找到伤害溪山郡王的刺客,并且连点头绪都没有。
闹剧落幕,谢韵与魏呈魏潋两人一同走出了花船。
很多话里面不方便说,魏呈憋了一晚上的问题,终于忍不住要问出口,结果他们刚走到岸边就被一队禁军围住。
低调宽敞的马车停在岸边,帘子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掀起,露出了帝王俊美硬朗的面庞。
他说:“谢韵,上来。”
第40章 、知错
清浅的月光撒在河岸边, 微风拂过,本是一派温柔夜景。
但马车上脸色阴沉的帝王和周围气势凌人的禁军破坏了这番雅致怡人的美景。
谢韵闻言,掀起眼帘往马车中看去。
马车的门帘被男人的手掀起一半, 因着月光浅薄, 魏湛的上半面容隐在阴影里, 只能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
虽不能看清楚神情,但他周身寒气凛凛的压迫感做不得假, 显然不是带着什么好心情来的。
“嗯...这么晚了, 臣还是回府吧, 明日洗洗纤尘,收拾利落才好正式与陛下复命。”
谢韵随口推辞着, 但旁边的两人一听这话却是变了脸色。
魏潋和魏呈同时为谢韵捏了一把汗, 眼神惊惧地看了看马车上的人, 又转头看了眼谢韵, 纷纷后悔为谢韵挡了这个灾。
就谢韵这个行事作风,她迟早都得玩完,白亏他们为她善后刚刚溪山郡王的事了。
马车那边的气氛立马冷了下来,魏湛凝着不远处并肩而立的三人,眼神渐渐冰寒,就这样沉默不语地看着谢韵的眼睛。
魏潋实在受不住他皇兄这种眼神,没忍住伸脚踢了下谢韵的鞋,声音极小又紧张地说:“谢韵你不要命,我们两个还要。”
“对啊对啊, 你...还是快些将陛下哄好, 不然今晚的事可就难办了...”魏呈在一边小声低附和着。
果然是两个靠不住的。
谢韵叹息, 在魏湛冷凝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过去,最后停在马车边, 仰头看着君王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声音平静,“夜里风大,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魏湛瞥了谢韵一眼,轻慢地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道:“朕自然是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岸边骚动,谢韵转头看去,原是溪山郡王府中来人,派人将魏章接了回去,紧随其后的还有几个从宫中临时请出来的太医,和大理寺、提门司过来搜查的那些官兵。
距离有些远了,谢韵看不清魏章现状,但也知道魏章下半身肯定是不成了,这次失血过多,估摸会要了他半条命去。
她特意留了一手,没要了魏章这条狗命,看他苟延残喘,待他体会过这番痛苦,往后她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你们俩还不回去?”
魏湛这话是对魏呈和魏潋说的。
魏呈和魏潋早就想溜了,只是不敢走而已,现在得了君王准许,如蒙大赦,俩人忙不迭的弯腰告退。
没了外人在这里看着,魏湛上下扫了谢韵一遍,见她表面上干干净净,没什么伤口,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一派冷然。
“上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