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落,便见沈云商抬手撕掉了易容皮。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再次掀起一阵轰动:“这...你不是...”
逃犯吗?
沈云商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道:“我就是沈云商,至于什么抗旨之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边说边转身看向赵承北。
裴行昭此时也揭开了面具,上前两步立在她的身侧,弯唇道:“二皇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大概是今日叫人震惊的事太多了,如今见着裴行昭那张熟悉的脸,众人竟也不觉得诧异了。
赵承北气的差点当场发作。
他找了那么久的人没有线索,却不知人家竟神不知鬼不觉混到了宫中来了!
“还不将这几个逃犯给我拿下!”赵承北厉喝道。
“诸位知道皇帝为何要追杀我吗?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处之而后快!”沈云商语速极快的扬声道:“他们心中有惧,害怕我说出当年真相,所以才会斩尽杀绝!”
她的声音似是具有穿透力,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楚。
眼看有侍卫前来,有几位老臣突然出列拦在她的跟前:“既然是长公主血脉,今日我等便要听上一听,殿下要想拿她,就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吧!”
这都是几朝元老,侍卫哪里敢碰,只能立在原地无声的请示赵承北。
赵承北隐约感觉到事态已经往他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但眼下他若执意拿人,反倒会惹来非议,他揉了揉眉心,压下怒气,道:“那便说来听听。”
那件事已过多年,他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来。
只要今日已过,他必要他们的命!
沈云商声音坚定,字字清楚:“二十年前,先皇赵宗赫觊觎皇位,先给外祖母下毒逼外祖父写禅位诏书,外祖父为救外祖母,也爱惜部将不愿看到自己国人自相残杀尸横遍野,便带着外祖父与母亲,小舅舅离开邺京归隐田野,可却没想到赵宗赫竟在解药中下了一种名为碧泉的毒,外祖父也中此毒,二老双双殒命!”
“母亲与小舅舅在侍卫的保护下一路逃亡,于一处小镇上被人群冲散,一人坠海,一人坠崖,母亲坠海后被白家所救,逢当时白家长女病逝,白家人认出母亲,便李代桃僵对外宣称长女病愈,这就是当年的全部真相。”
沈云商的话落,宴会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拦在她身前的一位老臣才红着眼问她:“你母亲呢?”
那些年玄嵩帝后在外打仗,老臣们怜惜长公主,便轮流带着自家小辈去陪长公主,他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沈云商正欲开口,便听一道声音自外间传来。
“真是编的一出好故事啊,听的本宫都要信以为真了。”
众人转眼望去,却见皇后娘娘缓缓而来,雍容华贵,浑身透着上位者的凌人气势。
众臣皆起身行礼。
中间站着的那几人却没动。
赵承北从高位走下来,拱手行礼:“母后。”
“都愣着做什么,今日大好的日子,可别被这些市井小人破坏了。”皇后看向侍卫:“冒充玄嵩帝后血脉,还不拿下,胆敢拦者,同罪论处。”
“是。”
这回,侍卫们没再犹豫,绕过那几位老臣朝沈云商走去。
裴行昭,荣迟,林大人几乎是同时上前一步挡住了沈云商,几人呈一个圈将她紧紧护在中间。
封磬这时慢悠悠踱步过来,走到最前方,将所有人挡在身后,一手叉腰,漫不经心却又气势十足:“娘娘,臣觉得这听起来很真呢,不像是冒充的。”
皇后眼神凌厉的看着他:“本宫还没问,封将军的外侄为何会变成逃犯?”
封磬看向裴行昭挑眉:“哦你说这个啊,这不是我家外侄啊,我不认识他。”
“喂问你呢,你把我家外侄藏哪儿去了?”
众人:“......”
你要不要看看你这话有多假?
裴行昭朝他一笑:“我做封将军外侄不行吗?”
封磬一乐:“行,那怎么不行。”
说罢,他看向皇后:“还得多谢皇后娘娘,让臣白白捡一个这般出色的外侄。”
皇后冷笑道:“看来封将军这是要与贼人为伍了,来人,都给本宫拿下!”
封将军带来的将士皆起身围了上来,与侍卫对峙,眼看一场战斗将要开启,却又有一道声音响起:“慢着。”
“皇后娘娘好大的威风啊。”
楚家席位上,一位夫人缓缓起身,浅笑盈盈。
皇后冷眼扫过去,怒喝道:“楚家也要反了?”
却见那夫人但笑不语,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抬手揭开了易容皮。
在那张脸暴露在众人视线内时,周遭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