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远洲闷闷地想,他不是喜欢自己,他是喜欢自己这型儿的。在心上挖了个凹槽等零件,自己不过是刚好碰上了。
丁凯复到底包过几个?他和那些情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舌吻吗?也会舔耳朵吗?也会亲着脚踝叫宝贝儿吗?完事儿后也会抱着去洗澡,用烫烫的小毛巾给烙腰?
西八的!余远洲往路灯杆上蹬了一脚。
冰山一角都这么气人,实际还有多少花活儿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刺激的」他不知道?
敢把这些寡廉鲜耻的东西往他身上套。死变态臭流氓,怎么不刺激死你呢!
余远洲索性放弃劝说自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明天能不能想通,明天再说。总之今天他不想看丁凯复的脸。
前脚刚迈上,门就被把住了。
“远洲!”丁凯复死死把着车门,“干什么去?”
余远洲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助行车。
“你能走?!”他更气了,倾身关车门,“能走自己回家去!”
“你上哪儿?”
“我回我自己...”
余远洲刚想说回自己家,猛然反应过来,他在d城已经没有家了。
丁凯复趁机坐进来,对司机道:“滨北路年华里2栋。”
“那儿我早退租了。”
“我续租了。”丁凯复往前比划了一下,示意司机开。他大手盖着余远洲的膝盖,轻轻晃了下,“你东西我全留着,半点没动。”
“没领过不三不四的人吧?”余远洲撇脸看着窗外冷笑,“还穿渔网倒骑驴,呵,八仙过海可算是让你给玩儿明白了。”
渔网和倒骑驴还加了重音,那是相当尖酸,相当阴阳怪气。
余远洲自己说完都吓了一跳,他胳膊肘拄着窗框,垂眸摩挲嘴唇儿。
这不像他。这太小心眼儿,太掉价儿了。
不提俩人才交往小半年,就刚见着那会儿,丁凯复都29了。照丁凯复的社会地位和那变态尿性,说没几段钱色交易,他都不能信。
他明白,可他就是来气。他清楚,可他就是小气。
爱情的副产品,占有欲和嫉妒心。人人都有,余远洲亦不能免俗。甚至完美主义让他更甚。
丁凯复在旁边一个劲儿解释,语无伦次,磕磕巴巴:“没,那咱俩的家,我能领别人么。我这些年在外面也没搞。以前的事儿,我那啥...”
我啥。他也没词儿了。总之不是「我冤枉」。
丁凯复不算晚熟,但因为心里惦记着韩秋阳,开始还算老实。不过大四那年梦碎以后,他算是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