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我去医院看病,然后再去找你。李宛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行不行?
这是李宛第一次提出请求,许锦棉想了下,同意了,那我在那边等你。
好。李宛轻轻松了口气,他感觉这样做是对的。
许锦棉在机场下车,车子调头直接去医院。
医院距离机场其实也不算远,李宛去的很快,症状诊断也很快。就是普通过敏,只是反映稍微比以前激烈了一点,有点呼吸困难,身上风团也比较多,还有点头晕,要吃药,再加上住院稍微观察下。
医生给开了单子,让去交钱。
送李宛来的司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车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没有联系方式,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只有李宛自己。
他已经吃了药,感觉稍微好一点了,拿着单子去窗口问。
护士小姐姐声音很好听,押金六千。
啊李宛吓了一跳,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哪里能拿的出六千块,而且这是什么病,竟然要花那么多钱。
他占着窗口的位置,呆呆愣愣的,里面的护士小姐姐就提醒道,你可以把证件给我,我给你开个条子,你到时候把钱补上。
看李宛穿得衣服,不像是没钱的老赖,医院这边也不是完全不能通融。
证件?李宛只有一张身份证,他递过去。
护士小姐姐一看,又抬头看了眼李宛,身份证上写的是外地人,而且看地方不是很大,不过有证件就能走手续了。
走了手续,拿了单子,李宛回来找医生,医生给他找了个地方,躺着观察。
边上也有别的病人,身边基本都有人陪着。
李宛只有自己一个。
小伙子,过敏?倒是也有人闲着,还特地跑过来跟他说话。
恩。李宛点头,医生说是过敏,据说是很常见的症状,以后不要再接触过敏原就好了。
你朋友家人啥的没跟你一块?那人说着,又指了指自己,嗐,我也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看病。哈哈,主要是怕身边的人知道难以启齿。
李宛好奇地看他,有什么病是难以启齿不想让人知道的。
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割皮包。那人说着,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眼睛眨啊眨地看李宛,我感觉跟你挺投缘的,咱俩交个朋友怎么样?
朋友?李宛其实没太听懂对方说的梗,不过他现在的确需要交朋友,因为医院这边很多他都不明白,而且钱的事情也必须的解决。
对呀,我感觉咱俩挺有缘分的。
好。
我叫周晓槐,你呢?
李宛。
哇,你的名字好好听,我可以叫你宛宛吗?
李宛点头,当然是可以的,虽然他的小名不叫宛宛,但是许锦棉一直这么叫他,那宛宛应该也是自己的名字的。
交换名字之后,周晓槐就高兴的不行,一直跟李宛说话。
等到李宛这边观察期结束,身上的过敏症状减轻很多,已经不影响正常行动的时候,医生就宣布他可以离开医院了,只不过离开之前,得想法子把单子给结清了。
但是他没有钱。
正好我也去办手续,咱俩一块吧。周晓槐走路姿势还有点古怪,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他一块帮忙把钱结了,单子上写的很清楚,李宛来医院,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总共也不过是二百七而已。
这个钱不多,但是没有钱的时候,这就是能压倒人的最后一棵稻草。
从医院出来,李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这边有很多私家车,也有不少公交车,交通非常方便,但是都需要钱。
公交车只需要一块钱就好,但也必须给钱,没钱就不能坐。
李宛想着跟许锦棉商量好了,要过去找他,但是怎么过去?
坐公交车需要钱,坐飞机也需要钱,甚至是跟许锦棉打电话,也同样需要钱,而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我今天不用上班,要不你去我那玩?周晓槐很开心地提议。
李宛犹豫了一下,感觉应该跟许锦棉说清楚,我想给一个人打电话。
谢天谢地,他有记住许锦棉的电话,是许锦棉打电话的时候,说过自己的号码,被他听到了,就下意识记住了。
否则的话,他甚至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许锦棉联系。
去电话亭。周晓槐很懂,我领你去。
帮着拿了钱,又教了拨号的方法,周晓槐主动后退,等着李宛打电话。
李宛拨通记忆中的号码,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没接,直接挂断了。
他又打,那边还是挂断。
再打,那边终于接起来了,语气很不好,你是谁?我不管你从哪儿知道我的号码,我劝你不要在这上面费心思。
是我。李宛说了句。
那边愣了下,语气马上变了,宛宛?你好了?什么时候过来。
我不过去了。李宛说,也没办法过去,因为他没有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那边许锦棉失落了一下,不过也理解,毕竟过敏虽然看着不严重,但通常都很难受,而且如果特别严重的话,是会窒息的。
不过来也行,我明天就回来。许锦棉自然不会在外面多留。
好。李宛看到周晓槐站在路边,距离挺远的,不过一直在往这边看,他冲着李宛挥手,脸上露出很灿烂的笑容,我挂了。
再见。
恩,再见。
挂了电话,那边许锦棉就开始忙,因为没等到约定好的人,心情特别不好,整个人的气压都很低。
这边挂了电话,正好公交车到了,周晓槐想加快速度赶公交车,可是他现在身上不太舒服,动作太大就会感觉龇牙咧嘴的,看上去滑稽又古怪,还是李宛跑到公交车上,跟司机说了声,让他等一等,这才行。
终于上了公交车,还有唯一一个空座,周晓槐不能坐,就让李宛坐。
李宛上前坐了,周晓槐就站在他旁边,扶着他的座椅,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圈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