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能看到自己的脸,那得是聊斋里的画皮那种。郑叔就说了句。
郑婶就对着他翻白眼,就你懂得多。元元想看自己,对着镜子看不就行了,不是非得把头拿下来。
我要是能把头拿下来,描画自己的模样,那我肯定能靠颜值走遍天下都不怕,何至于蹲在这里研究课题。李元笑眯眯道,说不定到时候我比苏妲己都厉害,能迷惑一大堆男人。
一个人长得好看不好看的,尽管理智上,人人都知道,心灵美才是真的美,但在很多时候,长得好看的人,是能受到世界优待的。
就像李元自己,尽管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就凭借他在小小的靠山村长大,家庭环境还有那么大的问题,这样的他,如果长得丑,即便是顺利上了大学,也不会像李元这样,被很多人暗戳戳的喜欢,暗戳戳的给予各种优待。
即便是现在坐在李元对面,捏着锅贴递给李元的齐长青,也不会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
迷惑一个就行了,还迷惑一大堆,到时候都冲上来,你扛得住吗?许锦棉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大盆铁锅炖大鹅,犹豫了下,还是拿了个锅贴,拿着筷子慢慢吃。
鹅肉吃起来非常劲道,口感特别好,李元捏着鹅肉啃,听着许锦棉这么说,便忍不住反驳道:一个那哪行。我要是真的有画皮的本事,肯定得迷惑一大堆才能够本。
那你家阿青咋办。许锦棉对着李元翻白眼。
李元扭头看齐长青,理所当然道,阿青不一样,他不是迷惑得来的。
咋?这还有区别?许锦棉也看齐长青,他可是知道的,最开始齐长青也是个颜狗。
不一样。单纯只看脸的那种人,泛泛之交而已。李元又看了眼齐长青,脸有点红,阿青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并不只是视觉吸引,也不是泛泛之交,是在一起发生了很多事情,互相有了足够的了解之后,然后表白,而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才在一起的。
是这样。齐长青赶紧道。
这时候齐长青就特别感激许锦棉。
真不愧是无所不能的老佛爷,当初按着齐长青,不让他表白,要让他接受李元的一切之后再表白,可见是真的十分高瞻远瞩。
否则的话,在李元心目中,只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凑过来的人,无论相处之后发生了什么,又有怎样的感情变化,只是开头因为只看脸这样的设定,他就会直接把这种人划为泛泛之交。
也是这时候,齐长青才明白,其实他对于李元也并没有特别了解,甚至是都不如许锦棉了解的多。
李元是那种很极端的人,他能因为只看脸这一个点,就能全盘否定一个人,完全不顾其他,至少这一点,齐长青是早先没看出来的。
现在齐长青也很庆幸,好歹他并不是因为只看脸就对李元表白的人。
或许在别人眼里,最开始时候的相遇并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性格契合,有共同语言,在一块的时候会感觉很愉快,这就是十分好的感情了。
但是李元不会这样想。
他很极端,或者说还有那么一点点偏执,或许在平时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总有能看出来的时候。
从现在到过年之前,好像没什么要忙的了吧?李元问。
不清楚。许锦棉说了句。
郑婶便道:如果是以前,一般像是肉菜炸货什么的,都是小年以后开始准备。以前穷,肉买的少,都舍不得吃,得留着。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冰箱,其实这些吃的也都不缺,现在过年跟以前是不太一样了。
即便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老传统,有些地方,也不太适应环境变化了。
那我明天跟阿青一块,去村里长辈家里转转吧。李元想了想道,大棚正好有一批草莓熟了,都给他们送过去,再加上一些肉啥的就行了吧。
行,小辈其实去看看长辈就行了,拿点东西意思意思就行。
我知道了。
事实上,能去看看长辈的小辈,现在也不多了。
主要是现在各家各户自己过日子,不像是以前,需要各家各户帮扶着才能过日子,交流比较多,小辈对长辈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现在小辈尊敬长辈,更多的是因为道德约束,而不是因为互相之间交流的多。
李元要去看这些长辈,主要是想带着齐长青一块,叫他认识认识这些人,也算是李元的一点点隐晦的心思:想让齐长青认识更多跟自己有关系的人。
再就是,李元这小半年在村里弄出来的动静大,又是参与课题,又是负责项目的,他自个儿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成了这样的人,就得有相应的状态和行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乖乖待在家里就行了。
现在他不去村里溜达,村里的人也会过来找他。
这是身份上的转变,也是有点无奈的,对环境的妥协。
第127章
一般从二十六开始,嫁出去的女儿就会特地回一趟娘家,带些吃的用的孝敬长辈,再帮着打扫打扫家里什么的。李元一边准备东西一边说,其实一般只要不是年纪很大的老人家,自家都早早收拾好了,就等着这一天见见小辈。
像是住在一个村子里的父辈这边的小辈,也是二十六、二十七送东西。
只不过现在还讲究日子的人不多了,基本都是在外面打工上班回来,就马上把东西给长辈送过来。
小时候我妈带我去过姥爷家,姥爷会准备压岁钱,崭新的五毛钱,专门去银行换的那种。这个钱到了我手里,总共就一块或者一块五,是不能花的。就算是过去半年时间,我妈也会不停地追问,问我花了没有,如果我花了,我妈会很生气。
那些压岁钱我都夹在本子里。
后来跟我一辈的年纪最大的结婚有孩子了,姥爷就不给我压岁钱了。
攒了那么好几年的压岁钱,等我上大学之后,我那些书都被我爸拿去卖废品了,以前穿过的衣服什么的都让我妈处理了,那些压岁钱说是给了我姐,我姐拿着去给于天成买下酒菜,钱不够,还特地打电话找我,抱怨钱不够。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荒唐,偏偏参与其中的人并不觉得荒唐。
东西都准备好,正好打包了一箱一箱的,一家给一箱。
从大房子出来,李元又道:像四叔家里,永远都给大堂姐、小堂姐和小堂哥留着睡觉的床。没有单独的卧室,但是床是一直留着的,他们无论什么时候回家都有地方睡觉。
像我家,从我上初中开始,我妈给我准备了床铺,家里就没有我睡觉的地方了,小耳房是给我姐的,我只能打地铺。
同样格局的宅子,房间同样多,家家户户粮食、农具啥的都差不多,床铺什么的也都大差不差,而且四叔家里有三个孩子,而李元这边只有两个孩子,不至于连睡觉的地方都不给。
不患寡而患不均。李元自嘲地笑了下,说,我知道四叔家是什么样,虽然四叔人品不怎么好 ,说话不好听,总喜欢打压人,但他对自家孩子是真的好。
别去想了,咱们现在挺好的。齐长青用肩膀碰了下李元,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越想越不开心。
也是。李元真就不去想了。
一箱一箱的东西,一家一家送过去。
大伯家是这几年自己盖的老年房,就三间房,原来的瓦房留给儿子了,二伯住的宅子挺老,两个儿子都结婚也有瓦房住,女儿也嫁出去了,现在就是老两口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