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的神思略微飘忽,应了一声:“夫人说的皆对。”
两个人一齐愣了半晌。
桑离第一次从白浔口中听见他叫自己夫人,平时他分明只叫她桑离。
白浔也没想到自己竟如此顺口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他有心想解释什么,开了口却说不出来。
她平日都叫他夫君,他叫一声夫人怎么了?细想一下这很合理。
桑离感觉自己的心忽然猛烈跳动了一下,这一下仿佛要跳出体外。
她下意识侧脸避开白浔的直视:“啊今天天气真好,这个时候最适合午、午睡了,夫君,我们还是快点练习吧。”
白浔也默默侧脸:“也好。”
不起眼的微风带走一片枝叶,吹动杯中的茶水泛起微波。
室内,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相拥而卧,岁月静好。
安心又熟悉的气息之中,桑离很快就陷入了深眠。
一月后,符离仙宗热闹起来。
此时距离仙宗大比仅剩半月,为了提前熟悉场地和环境,从今日开始便已有宗门来到符离仙宗内了。
尤其是春卦仙宗和佘蓓仙宗这两个大宗门,在这最早的时候便由宗主和两位长老带着参比弟子们来到了符离仙宗,暂住在符离仙宗的西南峰旁。
这两大宗门倒是有意思,一个在最北一个在最南,却正好挑了同一天到符离仙宗的地界。
春卦仙宗、佘蓓仙宗与符离仙宗并列为三大仙宗。
另外两大宗主来了,符离仙宗宗主辛从文难免要亲自去见。
故而,这两天是辛从文宗主最忙碌的时候,既要和两个宗主虚与委蛇,还要安排两大仙宗的住处,兼之关照他们在符离仙宗的衣食住行。
要说举办仙宗大比这种事情,最累的还是宗主。
辛从文曾经也想过骂一骂提出了仙宗大比这种想法的老祖宗,但事到如今谁也不知道这主意究竟是谁出的了。
其他仙宗的弟子们来了,也不能影响符离仙宗弟子们的修行,却可以围观。
尤其是这一次两大仙宗的参比弟子中也有不少新晋元境的弟子,他们早就对符离仙宗这种大多是剑修的宗门感兴趣了。
是以,从符离仙宗主殿前的练功台路过,他们就走不动道了,纷纷留下来围观。
正值上午,桑离正指导弟子们的剑法。
方形队列中,两两结对互相对招,剑光缭乱,顿时吸引了围观者的目光。
但看着看着,他们就发现不对了,怎么他们都没用灵力!
那些散出来的剑光,有几个还带着凌厉的剑气,却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但就算没用灵力,却依旧惊险刺激,那对招的凶狠程度令人咂舌。
看了一会后,更加离谱的发现是,他们用的招式并非统一,直来直往却很顺畅。
围观的其他仙宗弟子倒吸一口气——这要是在仙宗大比上对上符离仙宗的剑修,恐怕会被削一层皮的吧!恐怖如斯!
有才刚刚元境第一的器修更是绝望,这些个练剑的弟子,他个个都看不穿修为啊!那岂不是代表每一个的修为境界都比他高?那还比什么比?
桑离和弟子们都没注意围观的各种眼神。
在看过他们对招后,桑离叫停,让弟子们一个个上前再与她对一招,只要能用剑气抵挡她的一击便算完成。
也是这时,围观的其他仙宗弟子才发现这位气质独特的红衣女子竟是指导之人。
“这人是谁啊?红衣,倒是特别。”
“能指导弟子剑术,应该是符离仙宗的某个长老?”
“那怎么从未听说过?”
……
听见她要亲自出手,围观的人群都很期待。从未见过桑离的其他仙宗人更期待。
甘哲率先出列,才刚站定,桑离便已出手,她的手里还是只拿着一根在练功台附近随意捡的枯枝,日日不同。
甘哲反应迅速提剑应对,稳稳接住了一剑,仅跨步后退了一步,人却被推后了三尺。
练功台地面也被划出深色划痕。不过,若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练功台上的划痕早已不止一道。
围观的人群小声惊呼,他宗弟子呼声最高。
“这就是符离仙宗的大师兄吧?他今年也参比,那岂不是赢定了?”
“不参比吧!据说他半只脚迈入半仙了,还参加那不是欺负人么?”
“那还好还好。”提问的弟子松了口气。
但他显然忽略了另一个问题,为何不参比的符离仙宗大师兄却要参与被指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