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编辑很快就挂断了电话,而何晓雅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她沉默了。
何晓雅没有想到杜编辑那么快就挂断电话,这一次,杜编辑是真打定主意要来找她。她要是不过去,街坊邻居都要知道她放杜编辑鸽子了。
杜编辑还是很厉害的,人家是记者,还审稿写文章的,她很懂得解析那些蛛丝马迹。杜编辑真要是要找何晓雅,那还是很简单的。杜编辑部一定就得在那边等着,她还可以特意写一封信给何晓雅,等着邮局的人送信,杜编辑就跟着邮差。
“我又不会跑。”何晓雅嘀咕一句。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谭彦之来了,他正好听到何晓雅嘀咕的话。
“你要跑到哪里去?”谭彦之问,他路过水果摊,就买了一些荔枝,还有一个西瓜。
“没跑啊。”何晓雅见谭彦之过来,她放下手里的电话桶,“那么大的一个西瓜啊?”
“我还以为你是准备逃婚呢。”谭彦之开玩笑道。
“哪里可能。”何晓雅表示自己没有要逃婚,“就是我妈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报社刊登寻找哥哥的寻人启事。还有就是……就是……”
何晓雅有些不大好意思,她的文章就是入选了树人文学奖,最终结果都还没有出来。
“什么事情,是我这个未婚夫不能知道的?”谭彦之问。
“也不是不能让你知道。”何晓雅道,“就是啊,就是……就是我的文章,报社帮我推上去,推到……就是入选了树人文学奖。”
何晓雅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文章有朝一日还能入选树人文学奖,这个时代跟何晓雅前世的发展方向都差不多,但是一些人物方面可能不大一样。毕竟这算是小说的衍生世界,这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就像是大世界衍生的小世界,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这是好事情啊。”谭彦之跟何小雅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去了解过这些内容。
当然,那个时候,谭彦之没有想到何晓雅竟然会这么厉害。他想的是自己多了解一点,省得心上人说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还只是入选,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何晓雅道。
“入选,那也是会公开的吧。”谭彦之问。
“嗯,是会公开。”何晓雅点头,“还会刊登在报纸上,让大家都知道。要是有人有异议也可以提出来,不过一般情况下,应该很少人会去说某篇文章不能入选。不同的读者看同一篇文章,他们都有各自的想法。我们这些搞创作的就更明白了,也许我们觉得其他人写得不好,就是流水账,但是读者很喜欢,读者能看出很多东西。这说明这一篇文章就是一篇好文章了。”
大多数作家都不会随意去抨击别人的作品不能入选xx奖项,他们不是不说别人写得不好。但是在某些时候,他们也不多说,省得让别人以为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这不就得了,有公开,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誉。”谭彦之道,“要不要买一件新衣服庆祝一下?”
“你干脆说早点拍婚纱照庆祝一下。”何晓雅好笑地道。
“早点拍,多拍几张。”谭彦之道,“你刚刚说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就是编辑要过来见我。”何晓雅道,“正好,我要登寻人启事嘛,就说见她咯。结果,她害怕我不过去见她,后面叭叭叭说了一大堆,要是我不去好好馄饨店,她就要亲自来深挖我,把我挖出来。”
谭彦之听到这话,他笑了,“你都写了那么多年的文章,还没有跟编辑见面,编辑也是急了吧。要是你们没有在同一个城市还好,就在同一个城市,又不是特别远,为什么不见面呢?”
“所以这一次得见啦。”何晓雅道,“不能不见,为了我哥的事情,也为了我自己。”
另一边,江芷蔓找工作处处碰壁,不是没有单位要她,而是她自己的要求,这就导致她高不成低不就,这就卡在那边了。
江芷蔓回到家里,她帮着桑思语一起收拾东西。
“还没找到工作吗?”桑思语问,“是不是因为你肄业,别人就要压你的工资?”
“是。”江芷蔓点头。
“我们女的本身就不容易找到好工作,你自己又有短处被别人抓住,别人当然就压你的工资。”桑思语道,“当初,我就说让你做一个假的毕业证,有了那个毕业证,别人就觉得你很了不得的。”
“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人出国留学的。”江芷蔓道,“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是肄业。”
“是,是不只有你一个人是肄业。”桑思语道,“但是用人单位也可以做选择啊。他们都想花最少的钱请最有用的人,你又是一个底线感很强的人,又不喜欢耍嘴皮子,他们当然就摁着你。要我说,你还是弄一个毕业证。”
“不行。”江芷蔓再一次拒绝,“我出去找过工作,别人都知道。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万一他们以后遇上了,单位的人知道我是肄业,那多不好。”
江芷蔓还是坚持不做假毕业证,她是肄业就是肄业。
“行吧。”桑思语道,“我都跟你这么说了,你还要这样,那也没有办法。说白了,你有很强的道德感,别人压榨你的时候,他们不一定就有道德感了。”
“我现在也不能说我之前是在考验他们,故意说我是肄业,没有人会相信这么荒唐的谎言。我跟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我干嘛去考验陌生人对我的信任呢。”江芷蔓道,“我那么做,别人知道了,他们会如何想我爸。我不能给我爸抹黑。”
江芷蔓对她的生父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即便她现在几乎想不起生父到底长什么样子的,她都觉得她爸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烈士,那么她就不能做得太差。
有的东西,她可以拿,有的东西,她不能拿。
江大海这些人给江芷蔓的东西,她能拿着,因为那些人是她爸的战友,是他们非得要对她好的。
那些陌生人的话,他们就没有必要为江芷蔓做出牺牲。
江芷蔓这个说,说她矛盾吧,其实她也不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人,她把这些事情都分得清清楚楚的。这也就让一些人觉得她非常有底线,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
“我爸……养父那边,他现在就是娶了一个不好的女人。”江芷蔓道,“我打算要还钱给他,也写了欠条。他让我不要太着急,我也不能不着急啊,欠着钱呢,总得还。”
“怎么还要你还啊。”桑思语皱眉,“是你主动提的,还是他们主动提的?”
“那个女人,我叫她阿姨,我爸新娶的。”江芷蔓道,“还有奶奶,我养父的亲妈,她们都要我还。我想想,还是还了比较好。现在没有还,写个欠条,我爸在那个家也不至于里外不是人,他夹在中间不好受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桑思语感慨,“你这个继母还真是坏的。”
桑思语想上天对江芷蔓还不是很公平,江芷蔓看似得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江芷蔓失去的东西也很多。
而吕萍则在想江芷蔓的房租,一开始说好是一室一厅的,后面变成两室一厅。说什么很难找到一室一厅的,就先租一室一厅,江芷蔓还能把另外一个房间租出去。
吕萍想要是江芷蔓一直没有把另外一个房间租出去呢?
“当初,你们就不懂得租一间房间吗?让房东自己把另外一个房间租出去。”吕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你不会是想留着那个房间,你还能住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