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她这两天都快忘记自己有个老公的事,特意写信来提醒她?
年年对爸爸的信不感兴趣,脱掉小鞋子,自己爬上小床,跟妈妈说话。
小朋友的话题离不开上午的课,金春慧一边跟女儿说话,一边分神看丈夫写的信,快被丈夫酸倒牙了。
看到“吾妻”“甚是想念”等字眼,金春慧就开始皱眉头,也不知道从哪抄来的,字是他写的,内容不一定是他想的。
等年年说睡着了,金春慧开始写回信。
她的回信大致内容是,如果他还要给她写信,不用太频繁,内容正常点,一周一封就可以,不写也没关系,等她一个月的课快结束了,她会写信给他,告诉他具体回家时间。
课到哪天结束有具体时间,她不可能最后一天上完课立刻回家,来不及赶车。
问过老师,说多留两三天整理行李是可以的。
她看情况,快的话上完课第二天回家,有别的事情就再多待一天。
给丈夫的信写完了,金春慧决定下午课结束或者明天中午吃完饭找时间再把信寄出去。
下午的课要做男士长衫,长衫难度不算很大,老师还给了具体尺寸。
看着是比较普遍的尺寸,中午收到信的金春慧难免想到严劭了,这样尺寸的长衫穿在他身上,再配上中午酸倒牙的信,她嘴角都忍不住弯起来了。
太好笑了,怕不是“东施效颦”。
上课教室很大,有正常桌子也有缝纫机桌,大家之前围观老师做长衫,现在轮到她们自己做。
年年对灰色的男士长衫显然不感兴趣,坐在妈妈身边开小差,她发现妈妈笑了,不知道妈妈在笑什么,小朋友只能晃晃两条小短腿,打发时间。
还是上午最好玩,下午的老师一直讲讲讲,好无聊的。
...
一个月的课对金春慧来说很充实,课程结束了,她还有点忧伤。
有种离开理想世界,要回到现实的失落感。
她最后决定多留一天,留下来整理行李,挑布料买布料。
布料就在服化厂挑买,她是直接找老师,通过老师介绍买的,布料给了她不少折扣。
都是些库存,随着改革开放,涉及衣食住行的厂子都不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了,有些布料并不太日常,只能配合戏剧制作相关服饰,然而哪有那么多影视剧剧组能找上门,布料慢慢囤积下来,有人买当然最好了。
金春慧都没用布票就买来了不少布料。
古代服饰她们没法带走,近现代服装倒是给自己做了两身。
老师后来上课内容有让她们给自己做旗袍做裙子,尺寸都是组员帮忙量好的,速度快的在老师允许下,给年年做了两条小裙子。
旗袍也不是电影海报里那种贴身显露身材的款式,腰部臀部都有放量,能当普通裙子穿,坐下不会勒得慌。
金春慧给自己做的旗袍,选了藤萝紫的印花布料,做出来效果比她想象中好太多了,就是天气实在太冷,不适合现在的月份穿。
旗袍配上老师教给她们的盘发,又好看又日常。
日常也说不上,毕竟穿出去绝对会吸引人目光,只能说没那么夸张。
她给丈夫写信说了回家时间,丈夫很快回信,说到时候会蹭车来接她,他们回去也能蹭到车。
要是蹭车的话,就没法停下来休息了,金春慧在出发前给女儿小肚脐眼和手腕上贴姜片,不管有用没用,就当有用吧。
再是橘子皮,上了车很难下车,就算年年吐了,也没法下车,要一路直接到家的。
这一个月时间,严劭没来服化厂看她,信写了七八封过来。
他是发现了,他不写信,她就不可能回信给他。
意思是想要她写信给他,只能是他先写好寄给她。
她对他事事有回应,在老家的时候不大方便,她也担心路途遥远信寄不到,两人在同个市里就还好,多花几分钱,今天寄出去的信,明天能到。
严劭过来的时候,金春慧已经收拾好行李,跟女儿坐在床板边上等着他。
夫妻俩一个月后重逢,两人都沉默了,严劭进来随手把门关了,蹲在媳妇面前。
金春慧随丈夫看着自己,她也看回去。
年年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干嘛,学爸爸的样子,蹲在爸爸旁边看妈妈,很快蹲累,把凳子拖过来,拖到爸爸身边,坐在爸爸身边看妈妈。
最后是严劭先开口说话的:“这一个月好像没白花钱?慧慧,我看你变了,又好像还是你。”
和年年每次上课看到妈妈化妆后的感受差不多。
上课妆容都比较浓,在年年眼里,妈妈现在的样子就是平时的样子。
小朋友天天待在妈妈身边感觉不到区别,爸爸发现了。
“变哪了?”
“变更漂亮了。”严劭说实话。
金春慧:“我化妆了,肯定变漂亮了,这一个月,我可是学了不少本事,会化妆还会做好看的衣服裙子。”
看到丈夫这张脸,她有点手痒痒了:“回家给你修修眉毛,我这眉毛好看吧?”
严劭点头:“好看,但是不适合我吧,这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