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偷,那这盒子里的钱是哪来的?整个大队谁不知道你爸妈都在劳改,根本没人给你寄钱,肯定是你偷的!”
江晴:“我就是没有!”
接下来就开始了“是你是你就是你!”“没有没有我没有”的循环。
苏简:你们知青吵架都这么朴素的吗?
赵国栋也听烦了,一拍桌子:“行了,别吵了!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钱丽丽抢着说:“陈绵绵她爸妈给她寄了一百二十块钱,就放在桌子上,结果她出去一趟再回来钱就没了,当时屋子里只有江晴一个人,不是她偷的还能是钱自己长腿飞了?”
这么一说,江晴还真是有很大嫌疑。
赵国栋又问陈绵绵:“钱丽丽说的都是真的?”
陈绵绵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冲江晴的方向要哭不哭的说:“这笔钱是我爸妈省吃俭用才给我寄过来的,他们真的特别不容易,你还给我吧!”
江晴:“他们不容易和我有什么关系?谁拿了你的钱你找谁要去啊,我又没拿!”
陈绵绵哭了。
钱丽丽:“你说你不是偷陈绵绵的,那你这钱是哪来的?”
江晴气呼呼的,一双眼睛都憋红了,却是什么都没说。
钱丽丽见状,更来劲了:“你们都看见了吧,她根本就说不出来钱的来源!”
钱丽丽十分得意:“我劝你最好主动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报公安!”
又对赵国栋说:“大队长,我都看见了,她把钱放在一个铁盒里,我和陈绵绵翻出来的,又被她抢回去了!我看的清清楚楚,里面正好就是一百二十块!肯定就是她偷的!”
面对钱丽丽的指责,江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赵国栋也更偏向陈绵绵和钱丽丽说的是真的,他们是两个人,而江晴这边没有人证,而且平时陈绵绵确实比江晴有钱,江晴是这些知青里最穷的了,下乡这几年就没见有人给她寄过钱,怎么会突然有了一百二十块?
他皱着眉头,看向江晴,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说:“既然钱是陈同志父母寄过来的,肯定有汇款单,不知道陈同志还保留着吗?”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苏简脸上,见是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小姑娘,都愣住了。
赵国栋:“这位同志是?”
赵金枝介绍:“这是苏简苏同志,今天刚下乡的知青,我带她过来报道。”
赵国栋点点头,他确实收到通知说有个知青要下乡,但没想到对方这么好看。
一直没开口的村支书魏平安忽然开口:“苏同志说的对,陈知青,麻烦你把汇款单拿出来看一下。”
这不过是个简单要求,陈绵绵却搅着手指,支支吾吾的不肯动。
钱丽丽:“绵绵,你不用怕,就把汇款单拿出来给他们看看,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小偷还有什么话好说!”说完得意的看了江晴一眼。
魏平安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说话不像赵国栋那么粗声大气,他温声道:“陈同志,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把汇款单拿出来,协助调查,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钱丽丽焦急道:“诶呀,你还犹豫什么啊!”
见糊弄不过去,陈绵绵咬牙道:“我把汇款单弄丢了。”
苏简声调不高不低,却绝对不会让人忽视:“丢了也没关系,邮局肯定有备份,领导,只要去邮局查一查就能知道了。”
钱丽丽:“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就是江晴偷了钱,不然数额怎么可能一样?”
苏简:“我相信领导们不会冤枉一位知青同志。”
赵国栋本来皱着眉头,他和钱丽丽想的一样,觉得为这事进城一趟,确实够折腾的,但听苏简叫他领导,又被信任的眼神看着,他顿时改了主意:“对!查!必须查清楚!大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钱丽丽:“查就查,查到什么时候江晴也是小偷!”
“那好,今天天晚了,明天一早,我亲自进城去邮局,陈知青,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村支书盖棺定论。
陈绵绵忽然捂着脸哭了:“呜呜呜,支书你们不用去查了,呜呜呜是我撒谎。”
赵国栋脸色一变,拍桌而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撒谎了,是你冤枉的江知青?”
陈绵绵只顾哭。
赵国栋一嗓子吼出来:“别哭了,再不说实话,我就报公安!”
陈绵绵这才止住哭声,抽抽噎噎的说了实话:“是我,昨天我看见江晴拿了一百二十块钱回来,偷偷的藏在了铁盒子里,正好我最近没钱了,这才,这才想出这个主意呜呜呜!”
大家脸色都不好看,赵国栋气的差点摔了茶碗:“你们这些知青,真是不让人省心!”
魏平安摇了摇头。
赵金枝叹了口气,教育道:“你们既然到咱们队里来当知青,就应该团结,怎么还能干出冤枉人的事,陈同志你这可太不应该了,回头写份检查交上来。”
还得是她,早就看出这事不简单,要是当时她信了钱丽丽和陈绵绵的话,岂不是就冤枉了江晴,那肯定有损她妇女主任的威信,还好当时苏简脚伤了,让她找到理由脱身,这样一想,赵金枝看苏简越发顺眼。
钱丽丽差点被人当了枪使,十分愤怒,指着陈绵绵的鼻子骂:“好你个陈绵绵,你竟然敢骗我!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
陈绵绵只是哭,任由钱丽丽骂也不还口。
江晴站在一边,洗脱了冤枉也没上来骂人,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处境习惯了。
陈绵绵是知青,又是个女孩子,大队长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教育了两句,说让她写份检讨,这事就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