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李青燃这些特征……从小单到现在,不喜欢纸片人,不追星,女生朋友特多。李青燃没喜欢的女生吗?他喜欢男生?”
言笑淡笑:“青燃好像有个白月光。”
游鸿钰从不允许自己暗恋别人。又因为是李青燃,她的表情发生各式各样的变化。这种变化,可以统称为:咦。
“‘好像’?”
“他一见到那个女生,就彻底变了……”
“……”
“现在也是吗?”
“是……”
言笑带某种“游鸿钰你知道”的眼神,向游鸿钰揭晓答案:“那个女生是聂泓霖。”她斟酌片刻,直接点明,“李青燃,是聂泓霖的舔狗。”
于璟和邱叙是绝缘体那类。杨兆楷辰是烂得一塌糊涂,又坏得不够彻底的类型。游鸿钰和李青燃的交际过多,极其偶尔地,也有可能被叫做烂。
心火燃烧,口喉发苦,牙齿如劣玉,舌根颤动又压住,舌头咒诅又颂赞。咀嚼玻璃,吃出满嘴血。
就像李青燃高一从杨兆楷辰那里,听说过游鸿钰,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和异性朋友,说自己喜欢大的男生;游鸿钰在很多年,也同样知道,李青燃有点烂,一试探就可见。
“聂泓霖啊。”游鸿钰目光放空。
有点歪打正着。
游鸿钰徒然生出一股害怕来,害怕聂泓霖有可能喜欢她的舔狗。
游鸿钰觉得,自己讲话做事过于开放,有时是错误。有错误,就要改。但她不会觉得,自己是荡妇,更不在意哪个男生可能把她当荡妇。
他们有说的权利,就要明白,会被她听见。
……搞女性朋友的追求者,就是死罪了。
游鸿钰愈发紧张,脸色都发白发虚。她小时候相当直话直说,后来说会说鬼话、胡话,少不了从聂泓霖那的“启发”。
聂泓霖相当喜欢甄嬛传。
她是否可以跪地上,抓聂泓霖裤脚,嚎叫伸冤“娘娘饶命啊”?
在临死之前,还得应付现在的局面。
安寂的扫墓仪式进行着。
言笑关切地看游鸿钰,突然神游如临大敌绝望一番,像白日遭遇了百鬼夜行。
“你明年还来扫墓吗?”游鸿钰神游完了。
言笑有些疑惑,很快,淡然笑着说:“我每次来,只是为了见你。”因为感觉,这几年,我们渐渐疏远,而你又多了很多好朋友。
那么淡,那么信任彼此。
游鸿钰有点感动,不过她的感动向来只能维持两秒。
她当即抬袖,掩面泫然欲泣加剧烈哭嚷:“我也是啊。”哭不出喃胸顿脯,就靠肩膀用力抽抽,反复她的肩膀在哭泣。
言笑被她惹笑。这种搞笑夸张,类似于多年前,言笑和游鸿钰因为课堂讲话,被点名站起。过于尴尬。正因为太尴尬,被骂着骂着,笑出声来。
明年我们不要再来扫墓了。
人头变动,有人发言。
游鸿钰放下袖子,转过头,发现邱叙一脸高兴地朝墓碑边走来。
邱叙想,明年不能再让她来扫墓了。
高原和栗思齐在他们那间房醒来,洗漱,去热蛋堡,高原拉开椅子坐旁边。
栗思齐不懂他们,有点冷还坐露台。坐屋内,靠近书桌,房间过暗,他又去把灯打开。
游鸿钰抱着豆浆打哈欠,忽然抬了下手,发言:“点歌。”
栗思齐按开他的音响,转过头看一眼她。
游鸿钰抬起的手顿住,看向高原的位置,说:“张国荣的《红蝴蝶》?”
高原有点困,一听张国荣开心了。
栗思齐仍由张国荣的歌随即放,到了某一首,说:“这首歌词我喜欢。”
高原当着好粉丝,说:“这首……是《拒绝再玩》。”
吃完饭,栗思齐家的店员开门营业,栗思齐下楼督工前,让他们收好个人物品。
她在自己睡的那边床铺,找了半天,没找着,有点迷茫。高原经过她们,关上音响,里面的《拒绝再玩》暂停。
于璟在床铺对面,看向两只枕头正中,摸了摸,举起手里一小块晶莹的圆圈。
于璟问:“你的尾戒?”她的尾指已经套上圈环。
游鸿钰凑近,细微闪光很快没入的阴影里,高原走到门口,关闭客厅灯。
游鸿钰低头快速戴上。
她纳闷的声音,在狭窄楼道里传来:“我是个烂人。我身边的,都是大好人?”
栗思齐讲话一直讨喜,讶语撼然:“你才不是烂人!”
高原从认识游鸿钰这种狗人以来,讲话就比较毒:“都是烂人啦。”
下一秒,栗思齐笑着,伸手给高原的后脖颈“按摩”,按住肩颈作要跳起的动作。游鸿钰看高原高,躲起来却不像谦让他眼里的“小家伙”,更像舒放的笑。她了解高原和邱叙,觉得他俩性格有点像……她相当了解高中的高原,就是不知道,高中的邱叙,是什么样的人。
“街上不要打打闹闹。”
栗思齐立即停止。
她转回身,不再救场,和于璟走前面笑着聊天。把那个,从国土东北来到重山读高中,人生地不熟,加上块头大,总被混子找上来玩,又不知如何拒绝的高原,抛之脑后。
游望洋回来了,还要请游鸿钰吃饭。
游望洋和游鸿钰,有点臭味相投。曾互相出招,怎么在拿成绩单去见爷爷的时候,听着父母不能要爷爷奶奶红包。接过红包,把这一沓红钞票,塞袜子里。这才打开家门,应对父母的“搜身”。
游望洋一回来,就得给游鸿钰一点硬消息。关于邱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