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同步刊登了这次修路的报酬和伙食,百姓知道得多了,还有不好做假的新账法,更有眼睛比鹰还锐的顾大人在,一层层的官员们谁也不敢贪这些钱。
各地都开始如火如荼地修路了。
在修路的时段,路边还自发地衍生出各种小摊,价格便宜实惠,又创造出不少挣钱的机会。
朝着四个不同方向,连接重要都府的主干路,一点点成型。
钱是哗啦啦地往外花。
国库又可怜兮兮的瘦身了。
明盛帝心疼啊!
他是不是年号没取好,命里缺点财气?要不国库怎么就是充盈不起来呢?
他忧愁的拿起笔,学着户部新账法里的坐标轴,从自己登基开始,画了一条以时间为横轴的长线。
他又在上面画国库银子变化的折线图,变多—变少—变多—变少……
把年份一标注,再把转折点一看。
明盛帝:!
许多小起伏还算正常,每个大起大落都跟他的顾小状元有关。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跳和这根线一样上蹿下跳,跟旁边的苏公公道:“你说财神和吞金兽,怎么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苏公公没看他写写画画的东西,只听这个说法,便笑道:“您这说的可不就是顾大人吗?当年婚宴,可一口气把从钱家挣来的钱,全花出去了。听说顾大人从小就说‘钱挣来不就是花的吗’这话实在是洒脱。”
他惯常搜集这些关于顾璋的消息,偶尔明盛帝疲惫了就说给他听听乐呵一下,这招一向好用,今儿却有些扎心了。
是啊,原来根源在这!
明盛帝看向这个折线图,叹着气给它取了个标题——【顾璋挣钱顾璋花,谁也别想带回家】
真是想不通,哪有人这样花钱的?
顾璋第二天就看到了这个折线图,还是跟书画一样被装裱好的,看起来精美得很呢!
明盛帝特地拿出来给某人看看。
顾璋探头一瞧,乐了。
他才不怕明盛帝的严肃脸,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大大方方拿在手上看,笑眯眯道:“这不错,您可把它保护好了,等以后传到后世,说不定还能成一段佳话。”
顾璋觉得自己可厉害坏了,把国库当私库花啊,他都没意识到啊!
要是以后那个史官写他花钱大手大脚,铺张浪费之类的,他就把这个图往他脸上一甩,然后说:“好好看看,认真写,可别把小爷给写小气了。”
“什么布料、首饰都不值得一提,那能值几个钱?写来我都嫌自己小家子气,写这个,现成的证据和材料!”
顾璋想想就乐呵,不仅不阻止,还对明盛帝道:“皇上,您都打算装裱了,不如再盖一个章?这才能证明是您御笔所画。”
以后指不定还能上拍卖会,卖个百八十万的。
明盛帝:“……”
就不该低估这小子的脸皮,真的是比城墙都厚实,连身后名都不顾了???
“死都死了,还顾及往后的名声做什么?随便夸,随便骂,反正我也不疼不痒的,日子过得自在快活不比什么重要?”
尤其注重名声,想当一个明君的明盛帝:!
他拿出画来,不仅没有让顾璋受到一点冲击,反而自己被创了个人仰马翻。
时人最注重名声,顾璋这个“只管眼下快活”的想法,实在是让明盛帝有些接受不了,头都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他摆了摆手,赶紧让人把这个画卷成卷轴,撤了下去。
顾璋有些恋恋不舍地追逐着那副图离开,提醒道:“苏公公记得要盖章啊!”
等回过头来看明盛帝的面色,顾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可能是对这时的人冲击力大了点?
名声对这个时代的人好像真的挺重要的,他努力横向比较了一下,也许无异于“穿三点式随便出门都行,反正关键点都护住了”这种说法的震撼和不能接受?
顾璋难得良心发现了一回,放温和了声音和语气,劝道:“没什么好发愁的,不就是国库的一点钱吗?很容易就赚回来了。”
顾璋说完心里点点头,他还是很善良的,他可还想着明盛帝这个996上司能活到九十九的!
这样的话,理论上他至少能开心地浪到八十八。
即使知道挣回来的钱有可能还是保不住,但谁能抵挡得住家里囤钱囤粮的诱惑呢?
明盛帝道:“说来听听?”
顾璋说:“我给您出个主意,等路修好了,您就收过路费。”
明盛帝没好气道:“哪有走路还要收银子的?”
“怎么没有?”顾璋理直气壮地举出例子,“您绝对听说过一句话,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不就是吗?”
明盛帝黑了脸:“那是匪寇所为!”
他觉得今儿顾璋就是诚心来气他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那八岁的小皇子都比他成熟稳重!
不,就顾璋家的两岁的甜宝都比他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