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道:“后头,那个商户女找人把他打了一顿,听说给他丢到家里矿场挖石了,扬言挖足花用她的银钱,才放他走。”
项门大手大脚管了,吸血妻子两年多的时间,还养了外室,哪里是靠挖矿这种活计能还得干净的?
秋娘一拍桌子:“干得好!”
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总算给吐出来了,秋娘见顾大根没反应,朝他看过去。
顾大根连忙挺直腰杆,放下手里的零嘴,端正坐好,站队道:“这种人没良心,就该天打雷劈!”
在外人面前怎么端着大官老爷架子,回到家里,顾大根还是一如既往的怕秋娘。
秋娘又忧心:“你看人家都结了又离了,小石头你连个小娘子的手都没拉过。”
顾璋连忙伸手,双手抓住他娘和王氏的手,笑眯眯道:“谁说我没拉过的?这不就是!”
秋娘和王氏同时嫌弃,难得主动甩开顾璋的手,不让他牵,“胡说什么呢?”“都一把年纪了,还小姑娘,不害臊!”
“娘和奶只要天天笑着,就永远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
“你就会转移话题!”秋娘气得戳他的脑门:“怎么不拿这张漂亮小嘴去哄个媳妇回来?”
“除了家里穷得没钱的,谁家十七岁的儿郎还不成亲?”
顾璋瞪大眼:“哪有娘这么算的?我分明才十五!”
为了避免已经在宁都形成关系网,认识媒婆一大堆的顾家人给他安排相亲,顾璋决定早早动身!
去京城!
就不信了,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能找人给他相看不成?
正好参加明年春闱,只要过了春闱,就凭小□□帝欠他的封赏,怎么也要在殿试给他走个小后门。
要是顺利的话,明年就解放了!
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他跃的大好时光,再也不用整日困在书院里念书了!
不过要走,也要先将很多事情安排好。
顾家人纷纷动了起来。
首先是村里的家当。
村里的房子村长照看,打理,不仅有御赐匾额的威慑,还有顾璋的名气在,倒是不用担心。
哪怕是房子被偷走一片瓦,恐怕那人都要被捉出来,然后被宁都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给淹死。
还有就是村里的地了。
顾大根和顾老爷子,对那些地还是很喜爱的,舍不得卖了,也舍不得送给村里。
于是顾璋改了一下,田还是在顾大根和顾老爷子名下,但是地里的产出,就不用再给他们送了,无论是银子还是粮食。
让顾方正用这个钱,办一个族学。
顾璋心里还是有族人的,他没想过走了就不管族人了,这毕竟是他的根,他爹娘爷奶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而且顾方正真的是很好的领头人,他不敢说永河村的村民,比西山村、长阳村强很多,只是在村长的管理下,遇到事时拧成一股绳。
他得中举人的时候,名下田产可以免税,也没人硬要来把田挂在他名下。
若族里往后能出一两个有天赋的读书人,在官场上也可以相互照拂一二。
而且据虎头说,受他的影响,家乡念书的娃娃多了不少,他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向上走的机会。
村里的事安排妥当了。
剩下就是府城里。
宅子好说,可以全部交给牙行统一管理,每年的租金可以通过汇通钱庄送达,只需支付一定比例的费用即可。
再就是杂嚼铺子的营生了。
这铺子生意好,关了实在可惜,还有不少酒楼、做杂嚼营生的老板,都想买了方子去。
甚至还有酒楼开出了800两的高价。
可缺了顾璋给的孜然,就少了一大特色,即使卖了方子也会败了名声。
在顾璋的劝说下,顾家人还是决定关了铺子。
原本以为做这个决定会很心疼,但是想想,也不过是问心道一间宅院的租金。
顾家人的心态,在宁都府城,确实被养得改变了许多。
唯一委屈的,恐怕就是吃惯了他家杂嚼的食客。
关铺子前三天,秋娘觉得和老食客也熟了,顾念着情谊,就挂了个牌子,敞开卖三天。
食客们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边高兴终于能一口气吃个痛快了,又一边心里哭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吃了,呜呜呜!
铺子红红火火地热闹了三天,在不知多少食客不舍的瞩目和哀嚎下,关了门。
……
大大小小许多事,总算是在入冬前,全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