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空中凭空出现,然后坠落。
陈山晚一惊,没有犹豫地就朝郁睢跑去,最后也只是接住了郁睢的脑袋,郁睢的身体还是重重砸在了地上。
陈山晚下意识地收紧手抱住怀里的鱼人:“郁睢?!”
郁睢蓝色的眼睫轻颤了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宝石眼看上去有些暗淡,声音都很虚弱:“……疼。”
陈山晚扫视着“他”身上的伤,光是看郁睢赤丨裸丨着的上半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利刃划痕还有几道带着雪霜的伤,心就揪在了一起。
更别说郁睢那条漂亮的鱼尾都惨淡到失去了原本的光泽,不少鳞片翻飞,露出了里头的血肉,还有明显的烧焦痕迹。
陈山晚的呼吸都因为郁睢这一身伤而停住。
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抱着郁睢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的掌心覆上郁睢的脑袋,手指拨开郁睢沾了血雾的银蓝色发丝。
陈山晚看着郁睢脸上的几道细小伤口,看着这张瑰丽的脸变成这样,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被触动。
陈山晚咬紧了牙关,脑海一片空白,却又好像混乱到要爆炸。
郁睢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在看见陈山晚的表情时,所有的语言都停住了。
尤其……
第一滴湿热的液体砸落在了“他”的颧骨上,又因为“他”的姿势问题,顺着他的鼻梁滑下,最后没入“他”的鬓发,也微微沾湿了一点陈山晚的衣服。
郁睢怔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上一次看陈山晚掉眼泪,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的念头。
——可明明,自出生以来,陈山晚就没有哭过。
他的确是脆弱的人类,从小到大就小病不断,可陈山晚也是很坚强的人类。
摔了受委屈了,即便是日日夜夜面对自己最害怕的大海,也从不会掉眼泪。
郁睢动了动唇,抬起自己的手,捧住陈山晚的脸,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捻过陈山晚的第二滴泪水:“…别哭。”
“他”的人类语言还是艰涩的:“不疼,没事。”
陈山晚吸了一下鼻子,那双漂亮的凤眼红红的,没有半点原本的高贵疏离感:“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知道,比起哭和询问郁睢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治郁睢这一身伤。
陈山晚注意到郁睢的伤至少是止血了的,鱼人大概率有一定的自愈能力?
陈山晚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少年鱼人的下一句话就直接叫他破功——
“…能亲亲我吗?”
“……”
陈山晚居然升起了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种时候了,郁睢还在想这个,让他感到无语,却也有一种郁睢是不是没有那么严重的轻松。
然而郁睢继续说:“我不是…就是……”
“他”声音虚弱:“你的体丨液对我来说最好的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