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突然被他揉了一下,很重,但不疼,只是让她酥了半边身子。
她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低头给他系在腰上,笑着道:“还说,殿下会长命百岁。”
宁珣松开手,垂眸看着她将护身符系紧,竟没有丝毫要拦的意思。
半晌,只道了一句:“旁人见了孤,都言千岁。”
衔池系好,后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才又抬起头,望着他的眼中笑意点点,似银河倾倒,璀璨得叫人一时能看迷了眼。
“千年太久,衔池一介凡人,再怎么求,神佛怕是也不能允。百岁刚好。”
早就起了风,寺里的秋风比山下要更烈一些。佛堂荒废久了,杂草都长了半人高,风过纷纷折腰。
衔池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笑着看他,裙袂扬起又堆叠回去,连带着身上悬的玉佩清脆一响。
宁珣倏地上前一步,揽住她腰身。
不必她仰头,他俯下身,含住她的唇。
这儿刚废弃时,不过荒地一片。不知何时,野草疯长。
贪腐案的余韵绵长,有朝臣质疑东宫那份礼单与先前由太子拟定的官员升调名单有关,暗指东宫卖官鬻爵,甚至想顺带着彻查那份礼单上隶属太子一党的人。
而圣人钦点了心腹去查地下钱庄,却查不出丝毫能指向东宫的实证,再细究下去,便隐隐看得出有人操纵的痕迹。
至于是何人操纵,这么一盘算,皇帝心里自然明镜似的。
何况当初官员升调之事,虽名义上交由宁珣操持,实则是圣人亲自把过关的,怎么可能打自己的脸?
其间几次,沈澈的人都给衔池传过信。
——不过都被她以怕暴露为由拒绝了。换一桩事儿叫她去办兴许还好,她委实是听不得那份礼单相关的任何事情了。
那份礼单毕竟是从东宫书房搜出来的,能进书房的人前前后后也就这几个,她说自己已经招惹了太子怀疑,害怕暴露,似乎也情有可原。
再说东宫的暗线又不止她这一条,她虽是最好用的那条,倒也不至于离了她便做不得事。
一直到了年尾,圣人拿几个动作过于明显的朝臣开了刀,此事才算作结。
除夕当夜,宫中设家宴,宁珣自然是要去的。
衔池送他走时被他拥在怀里抱了好一阵儿,嘴唇都微微有些发肿。
他说暂且不能陪她守岁,将来给她补上。
衔池默了片刻,宁珣觉察出什么,刚要问她,她便点点头,替他拢好大氅,温声道:“那我等殿下回来。”
——算来前世那几年,两人一次岁也没守过。
回自己那儿的路上,便被宫人塞了东西在手里。
是沈澈亲笔所书的字条。
邀她守岁,母女团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