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惠微微拧了拧眉头。
郑松怎么说话说一半就挂了电话?
电视柜摆着两人的结婚照。
男人高大俊美,女人温婉清秀。
看起来是天造地设的俊男美女。
他们两人的相遇充满了童话色彩——
在病毒最开始传播的时候。
郑松做为心理治疗师加入志愿组织,温惠则是通过公司组织参加志愿团队。他们两人在同一所城市,回到蓝城后,郑松向她提出交往的请求,温惠同意,再然后,两人领取结婚证书,只拍了结婚照,两人便成功组建了新的家庭。
郑松忙于工作,拖到三十岁,在救援队里遇见温惠,他自称是一见钟情,在协助救援的过程中感情升温,可温惠心里清楚,他看她的时候眼里并没有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意,有的是和他性格如出一辙的冷淡——
她甚至不如他的来访者。
郑松面对来访者的时候,面容温和,谈话细声细语。
可随着两人结婚,郑松回到家里只有冷淡的面容和冷漠的问候,仿佛和她恋爱、结婚,只是程序性的事情,只是……只是他向他父母的交差……
温惠苦涩地捏着手机。
担心他,又怕电话干扰到他,给他发了几条信息都没有回,只好划开手机,胡乱拨弄。“青海路车祸”倏地窜进眼帘,温惠的心脏骤然紧缩。
车祸有实时的报道,画面回放到最开始:
红灯亮起,相比较周围的轿车,宛若巨型怪物的货车正在慢慢降速,直到卡在实线的边缘,它停止向前移动。随着时间的流速,一辆火红色的轿车,仿佛一颗极速滑过的火球,朝着货车冲撞而来,砰砰砰——天空被一团混浊的乌云遮蔽,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来,监控画面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屏幕瞬间黑屏,再亮起的时候,青海路恢复秩序。
只是那辆货车和轿车只剩下光秃秃的骨骸。
温惠的内心泛起一股焦灼感,轿车疯狂地驶向货车的时候,仿佛遮蔽天空的乌云,连同她一起被遮蔽起来。她胸脯起伏,窒息感渐渐地攥住她的喉咙。
事发的时候,她的丈夫就在青海路,有没有受到波及呢?她感到担忧,很想立刻见到他,知道他的情况,那通戛然而止的电话显然加剧了她的焦虑。
她紧攥着手机。
回看画面,企图从中找出有关郑松的蛛丝马迹,然而她只能看到那辆熟悉的汽车被流窜的火球般的轿车波及,相同的汽车,看不到车牌号,会是郑松吗?
她心底暗暗期盼——郑松平安回家。
温惠的焦急等待在八点钟,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骤然放松。
期间,她多次拨打郑松的电话始终没能打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车祸现场确认的死者中没有郑松的名字。
是货车司机和轿车司机。
其余被波及的人员只是轻伤,已经联系家属。温惠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但她始终不能安心,直到敞开房门,看到郑松安全无虞地站在门外。
她的担忧才能够彻底落下。劫后余生的喜悦使她露出笑容,她小跑跨出门槛,迫不及待地站到他的面前,垂在两侧的手想要抬起抱住他,却被男人冷漠的眼神阻止,她仍旧难掩雀跃的心情。
仰着头说:“……你终于回来了。看到青海路出车祸,我担心了好久。我做好了饭菜,只要热一热就能吃。我现在就跟爸妈报平安,他们也很担心你呢!”
温惠接过郑松手里的公文包。
挽着他胳膊回到屋里,关上房门,给婆婆打电话。电话挂断,然后仍旧有些担心地看着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