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十月初。
炎夏稠滞的热流不知在何时冲破了空气罩,化为消散的凉意,港岛天高云淡,秋色渐浓。
跑马地快活谷马场每周三都有夜间赛事,今晚是本地1200百米短途锦标赛。
傍晚十九点三十分,闸箱内十多匹精良赛驹正蓄势待发,众人双眼时刻紧盯着闸箱开启的刺激场面。
媒体观赛区域,同行手持长枪短炮,齐诗允也被淹没在人群中静候今夜冠军究竟会花落谁家。
当开赛枪声响起,骑师竞相抢闸,马似流星人似箭,赛道上人喊马嘶,哒哒的铁蹄声不断划过快活谷马场时而惊呼嘈嚷时而屏气无声的夜空。
风驰电掣间四蹄翻腾,突然间,一匹英姿勃发的爱尔兰枣色骏马冲线,周身紧绷肌肉被淋漓汗水包裹,在灯光照射下更显威势。
“哗!!!蝶泳式的爆发力!!!”
“今晚1200米锦标赛由黄荣柏旗下大摩马房的「有性格」胜出!”
激动的播报声响彻整个马场,但观众席上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欢呼声和嘘嘲声。
最终,不是齐诗允起初看好的九号赢得比赛,那是一匹上个月连胜几场的贝尔蒙特锦标赛冠军,本来是几个同行都觉得稳赢的一局,这下却爆了冷门。
她突然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头脑发热跟着投注,果然赌马十赌九输。
待采访冠军骑师结束,已经快夜里十点,齐诗允匆匆收好各种资料稿件准备走出马场,她一转头,便看见雷耀扬身着一袭休闲西装,就站在不远处和几个竞骏会的马主告别,高大身影伫立在人群中,依旧显眼。
从澳门回到香港后,两人又投身各自忙碌工作中,雷耀扬到港没几日,立即启程去了一趟泰国又辗转大马处理几笔重要生意,期间他们偶尔通话,但几乎都是雷耀扬来电。
好不容易感觉最近一周轻松了点,没有被这男人缠着,今晚他一声不吭就跑来,倒是吓了她一跳。
“你不是说后天才回来?”
“事都处理完了就回来了,看你一直在忙就没打扰。”
“我今晚还要写稿,现在都快十点了,周五行不行啊?”
齐诗允看见雷耀扬单手操控方向盘把车开出马场,心里还是觉得不妥,这男人在床上没有几个小时不会罢手,结束后说不定她还要开通宵,她可不想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工。
“回家到书房用电脑写,很快的。”
“要是写不完我帮你。”
“………”
雷耀扬说得直截了当,让她无从反驳,齐诗允只能冷眼斜睨男人表示心中不满。
两人进了玄关,Warwick兴奋从客厅跑来在两人身边绕来绕去,虽然许久未见齐诗允,但她的味道已经被它熟记。
女人也蹲下身去抚摸它油亮光滑的皮毛,嘴角浮现出难得的笑意,就在Warwick想要凑近她脸颊亲密舔舐的那一刻,立刻被雷耀扬拉住皮项圈往后制止。
“Warwick,Sit。”
雷耀扬眉峰拧起,神情变得严肃,黑色杜宾犬见状也不敢再造次,从鼻腔里共鸣出几声委屈的呜咽,圆溜溜的双眼盯着两人看了几秒,只好又默默转身走到一旁的地毯上坐好。
齐诗允倒是不介意犬类独有的「热情问候」,但这男人也未免太严厉了点。
“…你干嘛凶它?”
“我不想等下亲你的时候有它的口水味。”
男人说得一本正经拉着她上楼,齐诗允的耳根突然在一瞬间发烫,不由得在心里暗骂雷耀扬变态,连狗的醋都吃。
半山夜色阑珊,窗外偶有虫鸣声。
这是齐诗允第二次进入这间书房,她坐在宽大厚重的书桌前,正用雷耀扬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专注整理几份稿件。
房间十分安静,工作效率似乎也提升了不少,应该还有十多分钟就能结束。
雷耀扬没有打扰她,洗过澡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黑色针织薄衫和睡裤,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阅读灯下看书,他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她不断敲击键盘的声响交织,在静谧的书房里形成某种独特旋律。
写完稿将邮件发送到主任邮箱,时钟上的指针刚好指向十二点零五分。
齐诗允坐在舒适的靠背皮椅上,如释重负地伸了伸懒腰,转过头发现雷耀扬依旧看得认真。
“结束了?”
男人没有抬头,但是似乎发现了她望向自己的目光,翻了一页纸张轻声问询。
“嗯…”
“你在看什么?”
齐诗允好奇地从书桌前走到他身边,她弯腰看了看书封,只有白底黑字,法语花体字写着书名:《Les120journéesdeSodomeoul'écoledulibertinage》,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讲什么的?”
她盯着看了封面片刻又想探头探脑的看看内容,雷耀扬却抬眸盯着她,把书本合上放在一旁,笑着望向齐诗允此刻闪烁着星光的莹亮双眼,觉得她像只小狐狸,鬼马又灵动。
“小孩子别看。”
“……谁是小孩子?”
“我好像记得《旧约圣经》里记载过…Sodome由于太过淫乱,被上帝降下天火焚城,所以你这本,八成是咸书…”
想不到她在工作时,雷耀扬却一本正经的坐在这里看些不堪入目的文字,而且最变态的是,他脸上还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她嗤之以鼻想要转身离开,谁知男人立即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让她面对自己跨坐在腿间,雷耀扬不顾她的抵抗,开始轻轻抓揉她臀肉,将脸贴近胸前两团柔软,又用玩笑的语气戏弄她:
“齐诗允…你知道的不少嘛?”
“不过屁股这么翘…胸这么圆…的确不是小孩子…”
齐诗允被他的放荡言行激得发火,想要推开雷耀扬的环抱,与他对视的目光里有些羞怯和怒气:
“…放开我!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被她羞愤的模样逗笑,用鼻尖在她乳间来回摩挲:
“这本确实是被禁了很多年的咸书,我好不容易从泰国淘回来的。”
“但是尺度太大,所以我不推荐你看。”
正说着,雷耀扬就将她搂得更紧,用双手从后解开了她的内衣搭扣,又将她的浅蓝色T恤向上推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接着在她胸前埋首逡巡,细嗅他过去一周未感受到的温热气息。
齐诗允被雷耀扬的含咬弄得浑身酥软,仰着头口中轻喘着,好像自从她放松些许戒备和雷耀扬做爱开始,每次都能获得从未体验过的愉悦,渐渐的,身体好像也在暗自期待他的触碰。
翘立的蓓蕾被男人含在口中挑逗,力度依旧控制得极好,牙尖会偶尔刺激边缘助兴,每次都能激得她溢出吟声。
一阵短暂前戏后,雷耀扬放开了那两团饱满乳肉,仰头凝视已经被自己调弄得意乱情迷的女人,此刻画面香艳旖旎,在他心间不断抓挠。
“今晚我们来玩点别的。”
只见男人嘴角上翘,又低声在齐诗允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将她整个人抱在腰际,从书房走回卧室。
“给你二十分钟。”
在进浴室前,虽然雷耀扬明确交代过时间限制,但齐诗允洗过澡换好衣服,磨蹭了快半个小时,还是觉得羞于见人。
镜中的女人身穿一件勉强遮住臀部的黑色睡裙,胸口的手工蕾丝边几乎遮不住她的绯色乳晕,丝质布料光滑贴在身上,勾勒出动人曲线,性感又惹火。
这是雷耀扬之前替她挑选的睡裙,她下身也只穿了一条只有几条弹性布料组成的T裤。
因为重要部位完全没有遮挡,两条布料被勒嵌在花苞两侧,刚刚穿上时,这种怪异紧绷感羞耻又淫荡,她甚至能看到下体在镜中若隐若现,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心跳加速。
等她推门出去时,和浴室相连的卧室没有开灯,光线也只有窗外照进来的霜白月色。
黑胶唱片在唱针下徐徐转动,莫扎特《D小调幻想曲》旋律轻缓悠扬却被禁锢在有限空间里,氛围营造得极有情调,就像是被精心织造的欲网。
“齐诗允,你超过了八分钟。”
男人轻声开口,又灭掉手中烟蒂,飘渺烟雾时隐时现,高大的黑色剪影坐在窗边的丝绒沙发上,就像身处暗夜里的幽魂。
“裙子…太短了…”
齐诗允红着脸抱怨,有意伸手去遮挡上下两处,却显得像是在掩耳盗铃。
雷耀扬没有多说话,手里开始擦拭着一根细长的黑色马鞭,坐在沙发上对她发号施令。
“过来。”
齐诗允不知道今晚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但看到那根马鞭齐诗允本能的怯懦,想起之前被他痛抽过的经历,心也一点一点开始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