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云初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眼泪止不住的男人,她很不擅长面对哭泣的人,若是为了物质上的事情而哭泣她还能帮一手,但是这种情感上云初真不知道怎么劝,面前的人还是她师父,她只能笨拙的去擦,擦的手掌心也变得湿润。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哭起来并不会让人感觉狼狈,而沉棠哭起来又是安静的,眼尾和鼻尖都泛红,这种静静看着你流泪的动作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至少落在云初眼里,这看着有些倔强的示弱让她心底一软。

但是哭的人真的很难哄,云初就算有心疼成分更多的还是头疼,她不能低头,再低头低声下语地劝师父又该缩回去了,她有时候真觉得沉棠不是狐狸精是蚌精,人一靠近就把壳合上,人要走了还要喷水吸引你注意,怕你走,又怕你靠的太近。

“我要走了,”云初现在说的话半真心半编织,“师父,我救不了你,我放你走。”

手腕上的力道没有衰弱,反倒有越抓越紧的架势,感觉还不够猛,云初继续说。

“你哭,我也安慰你了……哭过后我还是要走的。”

有一说一是不是太绝情了一些……云初抿唇,她很不会演戏,如果情绪一个伪装不好又开始循环,那她进来对方的精神世界里是为何呢,神魂分离终究不是什么正常事,分离久了,她怕一些不可逆的伤害,而且他最开始分离,其实就是吃了她渡劫的天雷,才落得现如今这种微妙境地。

虽说他自己讨厌自己这件事有点抽象,但归根结底,好像也有她的错,云初一路看下来就有一个想法,师父还是有些太压抑了,儿时记忆来看他并不是生来就沉默寡言,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扪心自问中逐渐失去了交流的勇气,现在至少会哭出来,也算是进步。

那能不能让他说出更多的话,把心里那些积压的事情排解一下呢。

于是,云初永自己能想象到了一切形象杂糅了一下,现在她觉得自己特别像玩弄感情的冷漠少女少女,前一刻还在温柔帮你擦眼泪后一刻翻脸不认人,如此落差,那之前擦泪的温柔就从叁分变成了七分。

“……”

沉棠牙齿都在打颤。

他了解云初,当她脸上不带了笑,一脸认真地与他说话的时候,就是真要做出某些事情,她应该走的,沉棠脑海中响起自己的声音,爱她的人不止你一位,能够逗趣解闷提供帮助的也不止你一位,更何况你不是一直在想如果云初没有遇到你会是一副什么光景吗,怎么现在还不放人走了。

松手,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