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一共二日,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当日言曄特意起了个大早,他梳洗过后换上王袍,便直接前往范珩居所给他送血,言曄又照往常一样给范珩喝了血,只是这一回,言曄却让好几名女追随者入内替范珩换上乾净衣物,范珩也不傻他很快就意识到今日是神恩祭典。
「动作快,再拖下去就要耽搁了。」
很快地,范珩换上一袭麻色长袍,长袍后背纹绣着神圣的阿卡德国徽,藉此彰显范珩的贤者身份,正当言曄指挥追随者将范珩给带至现场,范珩却慌张抓住身旁的言曄,哀求道:「等等......在前往祭典之前你能不能先替我治疗......」
「我......不想用这副模样见人......」
眼看就快赶不上祭典,言曄也不想为了这点事情拖延到计画,他按着范珩的要求将他的双眼及容貌给治好,但他却又当着范珩的面往他的心脏施了道缚身咒,言曄指着范珩的心脏,冷然道:「如果你还想着要拿到今天的血,就别在眾人面前说些我不想听的话,记住,你的性命在我手上,你唯一能选择的就只有,该怎么结束你这条性命。」
二人一前一后赶至阿卡德广场,广场上早已聚满阿卡德的百姓,正红地毯覆在通往高台的石阶上,广场中心望去是一尊百米高的恩基石雕,神像左右二侧的高台皆摆了张石椅,右侧王上、左侧祭司,象徵这二人为恩基的左右手,不过此次多了贤者出席,故左侧的位置破例又多摆了一张石椅。
高台中央两侧摆满东西二区所呈上的供品,数名追随者坐在高台底下演奏石磬,鏗鏘洪亮的石片敲击声,组合出庄严神圣的曲乐,许褚早已在高台上等候二人到来,言曄持着枯木权杖,身旁两侧全是对他叩首跪拜的阿卡德子民,他踩着一阶阶的红毯走上高台,言曄一到场,紧接着是范珩缓缓步入现场,范珩的出席间接破除因黑斑症病倒之一说,许褚一见到来立刻上前搀扶范珩入座。
范珩一入座,台下的乐队演奏戛然而止,言曄站在高台中央,他举起手上的权杖俯瞰数以万计的叩首百姓,放声喊道:「数千年来,先祖常伴阿卡德左右庇护这片净土不受迫害,今时今日,我最挚爱的阿卡德子民,请拿出最虔诚的心向崇高的先祖诉诸你们对他的敬仰。」
「我现在宣佈,神恩祭典正式开始。」
噹——噹噹——
响亮短促的石片敲击声落下,神恩祭典正式揭开序幕,随着祭典音乐的演奏,阿卡德百姓虔诚跪拜高台之下,许褚行至高台中央,他面向恩基神像开始喃喃唸起阿卡德古语,许褚口中所唸的古语,其旨为阿卡德人向先祖传达诚挚的感激之情。
神恩祭典第一日为眾人对先祖的感谢仪式,第二日才会真正进入祭司和王上对阿卡德的祈福仪式,为了不让蛊毒发作而当眾出糗,范珩全程静默不语就只为了取得许褚的鲜血,而言曄也依约在祭典中场休息时,给范珩递上一碗混着许褚鲜血的药酒。
下午四点,第一天的神恩祭典渐入尾声,正当眾人准备散场,言曄却猝然上前说有要事要宣佈。
「这一年以来,阿卡德这片土地饱受黑斑症之苦,祭司为此进入神坛数次,最后先祖终于给出黑斑症的起因,而祭司从先祖给的神意里,推敲出这场黑斑症乃出自前任王上程尧的诅咒。」
话音刚落,高台底下的百姓遽然传来一阵譁然的议论声。
「诅咒?程尧又是谁?」
「程尧是那位被先祖废黜的王上吗?他为什么要诅咒阿卡德?」
「诅咒?那要怎么破解……?」
「怎么会……都过这么多年了……难道程尧还未平息愤怒……」
「程尧……肯定是要……将阿卡德给摧毁殆尽……」
一句又一句的讨论之中,多数人都在交头接耳询问言曄口中那位程尧到底是何人,只有部分从飢荒存活下来的年主者,才知晓言曄的言下之意,随着纷乱的讨论越来越多,许褚对着底下高呼一声:「肃静!」
眾人一噤声,言曄不疾不徐接续说道:「先祖也提到,唯有平息程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