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验失败就会被祭司杀死这件事情也在孩子们之间迅速传开,各个为了活命,都拚尽全力不让自己出现一点失误,某日一早,范珩领着言曄以及另外十四名孩子走出大门,十五名孩子恐惧戒慎地走在范珩身后,他们下意识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否则范珩为何要将他们带离此处?
范珩将这些孩子带到神堂,神堂的石壁上刻画着庄严的恩基画像,画像右侧是王上的王座,而王座上还摆着一隻枯木权杖。
「今天我要测试你们是否能拿起这根权杖。」
言曄听了范珩的要求不禁毛骨悚然,经过一年来的学习,言曄现在已大致了解整个阿卡德的运作,以及王上和祭司的职责划分,言曄知道这根权杖是先祖赋予王上的三圣物之一,若是言曄记得没错,程尧王上仅有在调息日这段期间才会将权杖摆至神堂,但言曄不懂的是,他们分明是来学习如何当祭司,为何范珩却要他们拿起王上专属的权杖?
范珩指了其中一名男孩,又道:「从你开始,只要拿起来超过五秒,测验就算通过。」
被点到的男孩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范珩冷着一张脸,一个眼神示意男孩马上将权杖拿起,男孩照着范珩的话将权杖拿起,正当男孩碰到权杖的那一瞬间,男孩双眼剎时瞪如牛铃,才刚握不到两秒的权杖他又赶紧放开,男孩才刚放开权杖,他竟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右手还摀着胸口似是正在承受相当大的痛苦,男孩的神色逐渐转为狰狞扭曲,嘴里还不断呕出大量鲜血,他伸手拉住范珩的衣袍想请求帮忙,可范珩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男孩的手踢开。
「祭、祭司......啊......呃......祭......」
言曄和其他孩子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孩子们脑内一片混乱,他们就这么看着地上的男孩从痛苦挣扎、痉挛抽搐,到最后静止不动,范珩也不对孩子解释眼前的情况,他又开口点了另一名孩子上前拿起权杖,片刻之间,就只剩言曄还没拿权杖,而言曄的脚边已死了两名孩子,其他孩子虽勉强撑过五秒但各个脸色也是极差。
言曄是所有孩子里表现最为优异,也是范珩私心最寄予厚望的孩子,他望向言曄,咧嘴一笑:「言曄该你了,好好表现,千万别让我失望。」
言曄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他才刚握住权杖,权杖内的魔能就像是脱闸的洪水直接往言曄的胸口衝了过去,言曄终于了解为什么那些孩子面色会如此痛苦且扭曲,因为那股不受控的力量会不断在体内横衝直撞,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搅烂一样,虽然全身痛到就快站不直,但言曄仍忍着剧痛硬是撑过那难熬的五秒。
范珩见言曄撑过五秒,他满意地拍了拍言曄的肩头:「做得好。」
在场的孩子测试完之后,范珩又把孩子带回原先的地方,这群孩子就这样一连七天都被范珩带来神堂,只不过后面的测验却变成权杖至少要拿超过五秒,拿越久能得到的分数也就越高,而言曄也在这七天里面,很快就掌握到该如何控制强而有劲的魔能,每一回的测验,言曄的成绩总是最为突出。
自此过后,每隔三个月一到调息日,孩子们就会随着范珩前去神堂测试拿权杖,回去之后范珩会再让孩子们利用体内的魔能,施展先前所学的术法,随着前往神堂的次数越多,言曄也隐约弄明白一件事,他总算理解范珩将孩子分成两半的真正用意,言曄推断,他所处的课堂表面说是培养祭司,实为培养下一任王上,而许褚那边才是真正要培养祭司的课堂。
言曄虽未见过现任的程尧王上,但就他所知程尧正值壮年,根本就不需要这么早就开始遴选下一任王上,那么范珩为何还要用培养祭司的名义暗地寻找预之子?
某日,是言母轮值要替孩子们送餐及打扫环境的日子,言曄见言母进来,他立刻跳下床拉着母亲就往寝间外边走。
「曄,怎么了?」
「妈妈,程尧王上是不是要提早退位了?」
言母顿时脸色骤变,她猛力扯了言曄一把,低斥道:「王上根本就没有要退位,你到底是听谁胡说的?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吗?」
「所以真的没有吗?」
言母又再次强调程尧根本就没有传出要退位的消息,只是言母这样的回答又让言曄更加困惑了,既然王上没有要提早退位,那么范珩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开始栽培预之子?
「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这些?」
言曄将他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言母,而言母似是也察觉到不对劲,她原先也和言曄一样,以为范珩真的仅是在找寻接任祭司的孩子,只是这么看来......范珩似乎在背地里正谋划着什么。
「曄,这件事你有对别人提起过吗?」
言曄摇头,言母反覆叮嘱言曄绝对不能将此事外扬出去,这个未解之谜,就成了母子两人放在心中的秘密,当天言曄一如既往地照常上课学习,当晚回房休息时,言曄竟见许褚哭丧着一张脸,手上还抱着一瓮虫瓮回到寝间看,言曄一问才知道,瓮里是种叫百足虫的毒虫,范珩给许褚他们出了个作业,要求他们一个晚上就要与百足虫订下契约。
「言曄......明天你很有可能就看不到我了......」许褚说着说着,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了。
「你是在说些什么?你是要死了是不是?」
「我还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