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范珩的要求,言曄又是一阵沉默,他本以为陆地人的血液是解药,可是一连取了五天的血之后,不管是dom、sub、normal的血都起不了作用,这时他才意识到,真正的治癒之血是林琛的鲜血。
「怎么了?取血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的事,我一定把血取来给你。」
范珩看出言曄字句间的迟疑,他不道破,仅冷冷回应:「这阵子你辛苦了,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两天后你再去取血吧。」
言曄点头应和,范珩也离开言曄的居所,范珩才刚走出没多久,就见到许褚正站在前方不远处候着范珩。
「祭司。」许褚恭敬地行了个揖礼。
「这几天替我盯紧言曄,我总觉得他有事瞒我。」
「王上他瞒了您什么......?」
「这几天你们带回的血,对病人都起不了作用,我刚才和他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谈话间总让我觉得有些古怪,我问你,当天你和言曄一起去取血,你有见到他对哪个牛舍看守者取血吗?」
许褚摇头否认,他将那天前往牛舍的事情告诉了范珩,唯独跳过林琛撞见他和言曄取血这件事,但范珩很快就从许褚的回应里察觉到不对劲,他对着身旁的许褚叹了口气,无奈道:「他让你先回来你就真的回来了?你这样以后是要怎么接我的位置?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因为他的身份,就忘记自己的本份。」
正如王上有歷代交替,祭司当然也有传承交接,许褚虽是平民阶级,但他却是范珩选来接替祭司之位的人选,许褚平时跟在范珩身边学习,为了达成范珩交办之事,许褚时常游走在范珩和言曄二人之间。
阿卡德建立没多久,恩基很快就面临返回尼比鲁的窘境,心系阿卡德的恩基,于是设立王上和祭司二职,做为代他管理阿卡德的左右手,为了让王上方便管理这个国家,恩基给了王上至高的权力,但祂也害怕过度的权力会变相伤害到阿卡德的人民,于是恩基又做了另一项制约,祂不只给了祭司遴选王上的权利,更给了祭司监督的权利,但凡祭司认为王上出现不适任的行径,就可以透过灵通将王上的言行举止呈给恩基,让恩基定夺王上的去留。
「许褚,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这些话我已经反覆对你说过多少次了?虽然言曄他现在是忧国忧民的王上,但你还是不能彻底信任他,否则你是要怎么尽到先祖要我们做的监督之责?」
「......您的教诲,许褚谨记在心。」
「你先放些侦查虫到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这两天他有擅自行动,马上向我回报。」
「知道。」
待范珩离去,许褚也回到自己的住所,因为许褚位于平民阶级,所以他居住的石屋并不算太大,屋内只摆放几样简单的石製家具,许褚先是洗了个澡,换下身上脏污的衣物,又往大厅右侧的小房间走了进去,狭小的空间,里面摆满大小不一的土罐,许褚打开其中一罐土罐,土罐一打开瞬间跳出数十隻约莫一毫米大小的虫子,这些小虫正是范珩刚才所说的侦查虫。
驭虫术是多数阿卡德人都会的技能,只因在数千公尺的地底,能存活的只有昆虫和部份植物,所以阿卡德人会饲养昆虫来食用,或是下达简单的命令支配虫子替阿卡德人做事,像是到地面取血时所操控的食血虫,就是相当易控的虫子,可是更进阶的驭虫术,却只在祭司之间流传,祭司会饲养罕见且不易支配的昆虫并与牠们订下契约,让虫子们为自己效力。
但见许褚右手指尖飘出丝缕般的透明灵气,这些灵气连接在侦查虫的虫身上,而后许褚又对着侦查虫下达指令,很快地,接受到指令的侦查虫纷纷跳离土罐,许褚望着这些侦查虫,内心实在百感交集,他虽明白先祖为何要设立这样的制约,但许褚到现在还是无法拿捏好信任与猜疑这条界线。
言曄这些年为了阿卡德人所做的付出,其实他全数都看在眼里,只要在不伤及阿卡德人的前提下,许褚愿意全然相信言曄,正因如此,许褚总会私下对言曄透露部份他与祭司之间的谈话,又或是替言曄隐瞒一些事情,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攸关阿卡德人的存亡,许褚也不想放出侦查虫去监视言曄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