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萧律江终于回到他位于台北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向曜云和柳书镜还坐在客厅玩手机。
柳书镜抬头看了他一眼,随意地说:「欢迎回来。」
向曜云立刻放下手机,替他拿过手上提着的一大袋行李。
看着萧律江身上的行李似乎比去时更多了,向曜云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多袋东西?」
萧律江苦笑道:「我爸要我拿来的,大家一起吃。」
向曜云把两袋塑胶袋往客厅的桌上一放,好奇地拿出几样来瞧,果真见一袋里放着几颗苹果、芭乐等,另一袋放着好几包不同种类的零食。
「哇……这可以吃多久啊?」向曜云不禁感叹。
「应该用不了多久。」柳书镜早有某种预感。
听到客厅的吵闹声,叶棋安从房门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眼下还掛着清晰可见的黑眼圈,看见有零食吃,宛如丧尸般扑上来,一把抓住萧律江,胡乱鬼叫了一番。
萧律江被吓得不轻,瞪大双眼说:「一个期中考而已,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柳书镜立刻冷笑道:「谁让他平常都翘课,现在才在从零开始念,当然憔悴。」
萧律江看着抓着两包零食、蜷曲在沙发一角的叶棋安,只能无奈地笑了。
叶棋安的嘴里塞着两块饼乾,含糊地说:「反正我只要能过就好。」说完,还险些呛到。
萧律江把剩下的行李拿进房,说道:「我先去洗澡,我明天早上实验课的预习报告还没有写呢。」
「对了。」柳书镜突然叫住一隻脚已踏入浴室门的萧律江:「我今天和曜云去吃饭的时候,遇到谢元希了,他还是一样听见你的名字就在骂人。」
萧律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就逕自进了浴室。
柳书镜看着向曜云,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挺平淡的,你可以安心了。」
「我?」向曜云指着自己,不明白柳书镜说话的用意。
「今天你知道谢元希的事情以后,好像挺介意的,所以试探一下让你放心,他已经不在乎那个人了。」柳书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向曜云微微皱眉,赶紧摆手解释自己并没有介意:「这、这不要紧的,是他的私事……」
柳书镜不相信向曜云的说法,却只是微笑不说话。
当晚,萧律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向曜云也是同样的。
二人明明睡在同一间房中,却同时假装自己正睡着。
萧律江从洗澡时便在反覆思考,既然柳书镜说起偶遇谢元希的事情,估计向曜云早已知道他的情史了,便逐渐不安起来,手背反覆靠在冰冷的水泥墙面上,藉此冷静自己。
若是向曜云知道了,那他收留向曜云住在他房间这件事情,或许会被往曖昧的地方解读,萧律江并不希望被误会,毕竟他最初也是站在帮助好友的角度。
但细细琢磨,现在的他,似乎也不是对向曜云抱持着纯粹的好友情感……
萧律江突然想起那在沙崙海滩上,他躺在向曜云的手臂上,望着充满白云的天,心里逐渐升起的那份悸动。
天啊。
萧律江轻轻地翻过身、背对着向曜云,咬紧着下嘴唇,避免惊呼出声。
而向曜云则是察觉到萧律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自从萧律江洗完澡以后,便有些心不在焉,与向曜云之间有莫名的疏离感。
这让他心底有些酸酸的。
此外,他仍在反覆琢磨着柳书镜说的话。
他今日听闻谢元希的事情以后,便一直耿耿于怀,直到方才亲眼见了萧律江那冷淡的态度,才有些释然。
这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翌日早晨,萧律江和向曜云的脸色都很糟。
见了对方眼底下的黑眼圈,想开口询问对方,又不敢问出口,只能互相说出一句怯怯的「早安」。
由于早上有物理实验课,二人便一起前往教室。
今日他们来得比较晚,一缴交完预习报告后便听见了上课铃响。
萧律江努力打起精神,俐落地架设实验仪器,向曜云则是乖乖地在一旁协助,二人很有默契,却不如以往般话多。
座位在二人旁边的曾瑞亚见状,忍不住趁萧律江离开座位时,悄悄拉着向曜云问:「你们吵架吗?」
向曜云赶忙低声解释:「咦?吵架?没有啊。」
「没有就好。」曾瑞亚叹了一口气,又是一通滔滔地解释:「因为你们不太说话,太反常了。尤其是你,平常你不是都一直拚命抓着律江说话的吗?今天这么安静,难免会让我觉得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吗?」萧律江走到二人旁边,一脸面无表情地问,让原本挨着说话的二人顿时后退了几步。
「没、没事!」曾瑞亚连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