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吹凉药汤的守钧顿了一下,看向言暻,只见少年的脸上尽是坦然,
似乎这喝药汤就如同平日里,吃饭喝茶那样正常,他眼神一暗,缓缓开口:
「这药汤苦,我去拿几块糕点给你配着吧。」
「不用了,这不苦的。」,言暻微笑着接过汤碗,毫不犹豫地仰头将药汤给喝完,
转瞬间,汤碗里的药汤已经半滴都不剩了。
守钧的眼里仍满是担忧,他明明见着言暻皱了一下眉,却见他很快地又恢復笑容,
他正开口打算说些什么,言暻却已经靠了过来,紧紧抱住他。
「子钧,你上次同我说的,你说还能遇到我,不疼。」
「可我遇到你,这药汤倒也不苦。」
言暻紧紧搂住守钧,那熟悉的温暖感再次包围了自己,原本嘴里药汤的苦涩,
像是真的化为了蜜糖一样甜。
守钧微微叹息一声,嘴角渐渐扬起,他轻轻抚过言暻的脸庞,倏地吻上言暻还沾着
几滴药汤的唇,言暻嚐了十三年的苦,此刻,他倒是感受到了。
言暻轻喘一声,搂住守钧宽厚的肩膀,轻轻咬上守钧的唇,原本身上的灼热早已降了下来,此刻却又如同野火燎原般,烧不尽,风吹又生。
「子钧......」,言暻愣愣看着眼前的少年,又不自觉地蹭上他的脖颈间,原本整齐的衣襟被这么一蹭,瞬间变得有些皱。
屋里的中央放着一盏小铜炉,里头燃着的,是让人心平气和的寧神香,然而此刻,
寧神香却像是失了作用,只有两个心神不寧的人。
守钧微微喘着气,眼里的坚毅早已被无尽的欲望给覆盖住,他眼神一暗,又扣住言暻的后脑勺,俯身把他压在身下,柔软的被褥瞬间陷了下去。
言暻被吓了一跳,却没有将守钧推开,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直到少年如同品尝着糕点一般,深吻着他。
窗外秋风起,一株梧桐树上,两隻鸟儿相互依偎着,然而风却像是有意拆散他们一般,顿时变得更加狂躁,逼得两隻鸟儿只能各自飞离。
忽地「磅」一声巨响,木门被风吹的大开,床上的二人这才意识到门閂没锁上,守钧慌忙起身,将木门给栓好,再看向言暻衣衫不整的样子时,瞬间满脸通红。
言暻似乎也被他影响,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举动,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子钧......你要回去睡了?」
「我......」
「我......!」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言暻却忽然有些心急起来,又抢着继续说:「这儿有多的被褥,你......不用回去搬了。」
于是夜晚,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却默契地谁也没黏上谁,像隔了条楚河汉界般,涇渭分明。只是被窝,似乎比起一个人睡时,更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