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柏尘将玉清扇交给我,就代表了,他希望我去!皇兄别忘了,靖安长公主张扬无比,一旦出行必然大张旗鼓,若皇兄派旁人去,你寻何借口派遣那么多禁军出动?”
只有她,派禁军随行,旁人只会道她奢侈张扬,而不会多想,谁让她一贯作风不好。
陈儋被怼得哑口无声。
她说得对,若此事交给旁人,很有可能走漏风声,可别忘了,旁国和陆氏可都还在虎视眈眈呢。
霍余见这兄妹二人对持,谁也不相让,但明显的,圣上隐隐颓废之势。
他忽然插话:“圣上若不放心,可让臣陪公主同行。”
陈儋顿时就有了发泄口,没好气道:
“你也陪她乱来?!”
陈媛毫不意外地挑眉,她就知晓,若让霍余选,他必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霍余甚爱见她骄纵的模样,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笑意,他轻轻垂眸,面不改色地解释:
“公主并非乱来,当初周国血脉皆自尽在皇城,臣子也非降则囚,国亡家破,即使身边有忠心之人,也不过尔尔,公主带五百禁军,足可应对。”
前世,公主并无防备,也平安归来。
若非如此,霍余也不会罔顾陈媛的安危。
陈儋脸色气得铁青,但心中却叹了口气,徐蚙一和霍余都护在身边,她若要去,便让她去吧。
午膳,陈媛是陪陈儋一同用的,霍余似脚下长钉子一样,站着不动,陈儋嘴角抽了抽,客气了一句:
“霍卿不若一同用膳?”
霍余垂眸:“臣遵旨。”
陈儋心中呵呵,怪不得都说,人若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既是同宴,陈儋派人去将皇后也一同请来了,皇后明显打扮了一番,雍容华贵自有母仪天下的气度风范,一见陈媛脸上就带了笑,待看清霍余也在时,她没掩住,眼中稍泄了分错愕,下一刻就收敛好情绪。
消息传进旁人耳中,容贵妃将青丝上玉簪拍在梳妆台上,玉簪易碎,直接断了两截。
近身宫女吓得一跳,见她还要扔东西,忙忙拦住她的动作:
“娘娘,这可是圣赐之物!”
若是坏了,那可是不敬之罪!
容贵妃动作僵在半空,半晌,她狠狠啐了声:“她们一家子用膳,本宫倒成多余的那个了!”
脸颊上娇媚的笑终究不复当初,想到陈媛,容贵妃不解,她弟弟究竟哪里不如霍余了?
陈媛竟然没入眼?
白白折了她容家的脸面!
容贵妃心中不由得藏了丝怨怼,可她倒底脑子还算清醒,长公主是圣上的亲妹,她们这些后宫妃嫔自比不得长公主来得重要。
不可得罪,只能拉拢!
容贵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脸上神色恢复如常,娇声问:
“子枫在何处?让他来见本宫。”
见她压住了小性子,宫女松了口气,忙忙应了是,小跑出去。
容贵妃看着铜镜中娇媚欲滴的女子,有些失神,轻轻地呢喃:
“子枫,你可要争点气啊……”
午膳后就是狩猎,陈媛困恹恹地回去睡了个午觉,待醒来时,才领着盼秋等人去了看台。
台阶上,一见她,容贵妃就热情地招手:
“阿媛来了。”
陈媛抚了抚额,只要贵妃和皇后同出现在一个场合,必然要别苗头,哪怕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每每夹在二者中间,陈媛也觉得不自在。
女眷除了少数,基本都在看台处,陈媛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皇后,皇后嫂嫂依旧笑得雍容大度,根本不在意容贵妃的作为。
陈媛轻啧了声。
的确,皇兄对容贵妃是很宠爱,一是因为容贵妃家世,另一则是容贵妃也很懂得讨他欢心;可相较而言,皇兄待皇后嫂嫂就多了几分尊重。
对此,陈媛不知说甚,她只得庆幸,她有一位好皇兄,所以,她不会落得皇后和容贵妃这种处境。
她生来高高在上,也不会对容贵妃这种无可奈何的人有过多批判。
只是想要往上爬,有何错?只要手段和能力可以撑得起野望,若撑不起,那自讨苦吃,亦怪不得旁人。
陈媛落座,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容贵妃看得好笑:
“阿媛这是刚醒?”
陈媛轻轻点头,待视线落到容贵妃身后的人身上,陈媛当真无奈了。
好好的族弟,让他赶考入仕不好吗?
陈媛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厌烦,再抬眸,她似有些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