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冷⋯⋯彷彿掉进了寒冬中，全身冰冷颤抖不止，除了冷与黑暗，我感觉不到其他东西，就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一样。

「爸爸，那边有人！」女孩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我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死后的世界有什么？我如果不喝孟婆汤是不是会记得前世？』是了，我国中时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想从三楼跳下。

最后却没有勇气跳下，反而发现自己惧高。

「怎么办，好像发烧了，琪希，麻烦你跟爸爸说一声，让他赶快找医生来。」女子温柔说着，额头上多了冰凉东西。

浑浑噩噩中，好像被人翻来翻去，一个冰冷的东西在身上游走，想睁开眼看，但眼皮有如千斤重般，睁不开。

「你忍耐点，擦一擦体温才会降。」女子解释道。

女子的手上有股香甜的巧克力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因为吃光了妈妈从加拿大带回来的巧克力，而被哥哥拿刀追杀的囧事，现在回想，哥哥只是拿刀吓我而已，害我躲在柜子里躲了大半天才敢出来。

「医生伯伯，大哥哥怎么还不醒？」女孩忧心的声音响起。

「这⋯⋯不好说，不过，只要退烧就没问题了。」老人说着。

一隻小手握住我的手，女孩说道：「大哥哥，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怕吗？都杀过人了，还怕什么？茫然中又陷入沉睡，四周的声音再次离去。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什么流进了我的嘴里，本能的就想吐掉。

「别吐，吃药你才会好。」女子压着我的嘴巴，不让我把药吐出来。

好苦，我最讨厌吃苦的东西了。

就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双眼，茫然看着陌生的环境，低头看自己的手，还是那双伤痕累累且杀过人的手。

我环抱双腿，把头埋进去，就如同乌龟一样缩着，逃避着。

长时间的训练，我感觉到这个家有四个人，三人在楼下，另一个在隔壁房间，呼吸急促，似乎喘不过气来。

喘不过气！？

我大惊抬起头，顾不得还光着脚了，摇摇晃晃衝到隔壁房间，只见一个老奶奶一直搥胸，似乎被什么噎着了。

我没有经验，是从背后抱住，还是倒过来？眼看奶奶脸色发红，不容我多想，两根手指伸进老奶奶的嘴里，直接挖出来。

「咳、咳⋯⋯噁。」老奶奶吐出了一颗红色汤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道：「还好吗？」

「谢、谢谢你。」老奶奶喘气说道。

「妈，你怎么了？」或许是动静太大，楼下的女子边喊着边衝上来，跟她上来的还有脚步轻盈的女孩。

老奶奶的房门并没有关，上楼就清楚能见房内的情形，跟在女子身后的女孩见我醒了，眼睛顿时一亮，碰碰跳跳跑到身旁，扬起笑容道：「大哥哥，你终于醒了。」

「嗯。」我轻轻点头。

老奶奶的气终于缓和许多，道：「没事了，要不是他在，我可能⋯⋯」

「谢谢你，小朋友，让我看看你退烧了没。」女子说着就把手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本能闪躲，见她的手还悬在空中，我尷尬道：「抱歉，我不喜欢被人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