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乐园回来以后,云穆欣和岑綵恩的联络次数,忽然急速减少。
蔡谊琴每当出门约会回来后,发现云穆欣没有像之前那样总是盯着手机后,隐约嗅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接着在某天的课堂休息时间时,蔡谊琴来到云穆欣的位置前方,伸手敲了敲云穆欣的画布板顶端。
原本正在加笔要丰富整体画面的云穆欣,抬头看见蔡谊琴的那一剎,似乎有些怔愣,将手上的油彩笔放下,同时开口询问:「怎么了?」
看着云穆欣茫然的模样,蔡谊琴不自觉的挑起眉来,反问道:「你还问我怎么了,是我才想问你怎么了咧!」云穆欣依旧茫然地看着蔡谊琴,歪过了头。
「所以我说,你最近怎么都没和岑綵恩一起了?你们两个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吵架了?」听到蔡谊琴的话时,云穆欣眼神诧异的说:「啊?没有呀,我怎么可能会和綵恩吵架。」
「那不然呢?」蔡谊琴死盯着云穆欣的双眼,云穆欣瞧见对方那逼迫的眼光时,略为心虚的撇开视线,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解释:「我只是……不小心生了她的气而已。」
听到云穆欣的话时,蔡谊琴的眼神多了一份困惑和慍怒:「啊?她惹你生气了?她做了什么事情?等一下课我要直接去找她理论了。」随后云穆欣连忙抬起手,挥了挥:「不是,不是她惹我生气。是我自己生闷气啦。」
一时间,蔡谊琴用一种诧异且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云穆欣清了清喉咙后说:「就是…不想要她这么自卑。」
「我说你啊……喔,对了。誒、你是不是喜欢去参观摄影展啊?」蔡谊琴忽然转换了话题,云穆欣顿时反应不过来,木然的回应着对方:「呃…?是喜欢去看摄影展…没错。因为可以参考一些摄影师的构图结构……怎么了?」
随即看见蔡谊琴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短裤口袋里拿出被摺叠起来的两张入场票,递给了云穆欣:「拿去!上礼拜回家时,我亲戚突然塞给我的。只是我不看摄影展,虽然艺术展那些也不看啦。那就送你啦,你跟岑綵恩一起去看,顺便跟人家好好谈吶。」
云穆欣踌躇的接过入场卷,皱着眉间,呢喃道:「可是,我连綵恩会不会去看摄影展都是个问题……」闻声,蔡谊琴感到有些疑惑。
她记得当初云穆欣遇到岑綵恩后,每次云穆欣想去邀约时,都会直接询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犹豫不决。
蔡谊琴总感觉云穆欣真的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而且,她的直觉正在告诉她云穆欣和岑綵恩的关係绝对不简单。
「穆欣呀,你、该不会…喜欢上了岑綵恩吧?」一说出口,蔡谊琴就看到云穆欣一脸震惊的抬头看着她。
望着云穆欣这般惊讶的样子,蔡谊琴大约是明白了:云穆欣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天平已经往「岑綵恩」的方向倒去了。不过嘛——蔡谊琴有些无奈地轻轻叹息着。
这样也好,她看过岑綵恩几次,那个人的对事态度都很平淡,甚至看着还很嫌麻烦,但如果要她说的话——也比那个姓司马的那种傲慢自大的态度还要来得好。
紧接着,蔡谊琴笑了笑说:「别这么惊讶。再说了,岑綵恩虽然那副德性,但要我看的话,也比姓司马的好。这样吧,如果需要助攻的话,我是也可以稍微帮你一下下哦~?」说完,坏笑着的看向云穆欣。
云穆欣瞥见蔡谊琴那彷彿在看戏的笑容,她决定死都不会找蔡谊琴帮忙的。绝对不。
下课之后,云穆欣将油画用具收拾好放进手提袋里,蔡谊琴早在不久前就收拾好,来到云穆欣旁边等她收拾。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你亲戚会有这个摄影师的摄影展入场卷?」云穆欣将画布拿起来后,放在椅子上,接着伸手拿过放在一旁桌上的画布夹夹在画布上。
蔡谊琴看见云穆欣的桌子上漏掉了一隻油彩笔,便拿起来,递给了云穆欣:「誒,突然问这个?你知道我亲戚家有艺术展厅吧,然后就邀请那位摄影师来开展,这样。那两张入场卷是,那位摄影师破例送给我那个亲戚的,说是可以邀请小孩子来看。」
再次确认所有的油画用具都收拾好后,才转头看向蔡谊琴:「真好啊。我刚好满喜欢这位摄影师的。她的构图都很不错,而且她拍摄出来的照片都有一种温柔的感觉。」
「温柔的感觉?你这个形容有点微妙耶。」
「怎么说呢,那位摄影师很擅长拍摄人文风景,我看过几张照片,整体画面虽然是带点褐黄色,可是加上她的摄影角度和构图,整体来看的话就感觉得到一种很温暖、很温柔的感觉。」云穆欣仔细阐述,她过去曾让她印象深刻的摄影作品。
听着云穆欣的说法,让蔡谊琴少见的有些心动:「听你这样说,害得我也想去看看了。摄影师是什么名字?我看网路上有没有关于她的作品来看看。」云穆欣笑了笑说:「本名不清楚,不过她出版摄影集都是用英文名字,叫erin。」
「嗯?怎么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蔡谊琴拿着手机搜寻,并肩和云穆欣走出了教室。
云穆欣疑惑的歪了头:「她算是有名的摄影师,应该或多或少都有听过吧。只是,听说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没消息了。是最近才又活跃起来。」
「嘿誒~…」
岑綵恩躺在跑道上,面对那刺眼的阳光,不由自主地瞇起了双眼,忽然深叹了口气。
坐在旁边的柯远微笑着看向她,问道:「怎么叹这么大的气?」岑綵恩只是偏过头,看了一眼柯远后,又转回头看着那一片蓝天。
方才的课堂上,今天不是他们班的导师教课,而是四年级的导师来代课。不知道那位教师是哪根筋搭错条了,一来就是要他们全班跑十圈操场,且不分男女。
要知道清叶大学的操场跑道,并不是一般规制的四百米,而是六百米。依校方所言,是为了锻鍊学生们的持久力。平常人一千六百米就已经跑到气喘如牛了,更何况是六千米。
于是眾人还是一边哀号着一边慢跑着,花了将近十分鐘才跑完了这可怕的数字。
跑完之后,整个班都累瘫在跑道上,而岑綵恩因为身上有旧伤的缘故,体力的缓衝时间要比其他人来得长,因此才会出现明明已经是下课时间了,岑綵恩却还躺在跑道上的画面。
「誒!你们听说了吗?」
「怎么了?」
旁边早已经坐起来聊天的同学,忽然变得喧闹。
「刚刚老萧说,美术系的人下堂课临时调课,等等也要来上体育课!」
「美术系?哪个年级的班啊?」
「二年级的!也就是说,可以看到那位美术系系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