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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低声说话的语调,也同样带着暖洋洋的温度,艾略特抬头,耶穌也不怕脏地就伸手替他擦眼泪鼻涕,「你还想不明白没关係,总是要自己慢慢思考,日子才会有趣。」

耶穌随手把满手湿黏抹在裤子上,看着艾略特微笑:「不痛了吧。」艾略特点点头,耶穌爱怜地拨开遮挡着艾略特视线的头发,「艾略特,会那么痛,是因为你说谎了,我们不说谎的。」

艾略特震惊地看着耶穌,明明知道耶穌讲得绝对不会有错,但他仍然轻轻摇头,「我……可是,我没有……」

「啊,又说了。」看着因为疼痛而狠狠皱眉的艾略特,耶穌笑着说:「不是你没有,是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孩子,与人產生连结这件事情,我知道你很恐慌、也很害怕。但艾略特,你好勇敢,你愿意在我要你试试看的时候、虽然害怕,你还是尝试了,而且你看,你做得多好……」

耶穌亲吻艾略特的额头,确实地消除了刚才的疼痛,「记得吗,心里想什么、口里就说什么,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不能说谎……无论对别人,或者对自己。」

对别人、或者对自己……说谎……?

我?

「诚实面对自己,永远是第一步。」耶穌指指艾略特的太阳穴,「不要怕,只要相信,艾略特。相信那么爱我的你自己,也相信那么爱我的阿弗列德……」

耶穌朝他眨眨眼,「我是你的牧者,你必不致缺乏……记得吗?」艾略特用力点头,诗篇二十三篇的内容自己当然是记得的,好吧、只是听本人亲口说出来、又是种完全不同强度的力道。

「等等路加会再过来,阿弗列德也很痛,我要过去……」

「他、他跟我一样那么痛吗?」接收到关键字,艾略特紧张地扯住耶穌手臂,「他、……没事吗?会好吗?」

看着紧张兮兮的艾略特,耶穌又给了他一次微笑。

「他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艾略特抓着耶穌追问,耶穌只是朝他眨眼,「到时候你再自己问他吧」

门口路加已经站在那里,耶穌朝他点点头,老先生就走了进来,耶穌又摸了摸艾略特的头,艾略特有点迷惘,「主……」

「直接告诉你答案就不好玩了。」耶穌知道艾略特想问什么,「认真烦恼、再认真决定,那才是你该做的。」

「可是万一、……我选错、决定错了呢?」

「为什么你会觉得错?」耶穌捧着艾略特的脸要他抬头,「你都还没开始思考,也还没开始决定,就已经担心会错了。孩子,你明明那么勇敢、一直以来多少人说你做自己不对、不好,但你也都坚持着不是吗?现在又是什么让你那么担心害怕去做选择?」

艾略特怔愣地望着耶穌,耶穌用大拇指轻轻摩娑他的额头,「好好休息一下吧,等等你就可以回去了。」

耶穌拍拍路加的背,然后就从两人眼前消失了。

艾略特立刻转头看路加,语气有遮掩不了的急切,「阿弗列德、他……」

路加摇头,「你刚才也听夫……你们总经理说了,他没事。」

只是承受了跟你相同程度的疼痛、竟然还能隐忍压抑到我以为他比较没有问题……而已。

这两个孩子啊……

路加轻轻叹息,他又一次在艾略特床边坐了下来。

「你现在应该比较能够思考了。我解释一下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手给我。」艾略特乖乖把手伸出去,路加握住之后就轻轻闭上眼睛。

艾略特脑中、属于阿弗列德的那个角落仍旧暗淡无光,但已经没有刚才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和黑暗了。路加点点头,放开艾略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总之你们的连结、应该是被你直接扯断的。」路加看着忍不住咬嘴唇的艾略特,「……你不是故意的,艾略特,所以不必自责。」

可是我……

「比起怎么弄坏的,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连回去、……或者应该说,你有没有意愿连回去。」路加继续说。

刚才自己也对阿弗列德解释了一样的内容,讲到这里的时候,阿弗列德直接点头了,但后面又补了一句。

请不要告诉艾略特我的选择,我想以他的意愿为最优先考量。

「……有没有、意愿?」

艾略特低声重复,路加点头,「是。就算初次连结是建立在你们双方同意的基础上,但以你们如此高同步的波长频率来说,按照正常程序分开都已经那么痛苦、想必你也很清楚,更何况是突然断开的。」

路加站起来,在隔离房里无声缓慢地踱步。

「在这种状况下、想要再连回去,就不能单单只有彼此『同意』而已了,艾略特。」

路加看着艾略特,「如果没有坚定的意愿和觉悟,这里的痕跡……」路加戳了戳自己的头,「或者也可以说是伤痕,是没有办法因为重建连结而復原的。在伤痕没有復原的状况下,别说重新连结有多困难,以你们的状况而言,很有可能会再一次回到这里。」

艾略特呆楞地看着路加。

「艾略特,只要能回到这里,无论多少次、耶穌总是可以帮你……」路加停在艾略特面前说,「可是,你觉得你能够承受几次那种痛苦?」

并不是因为疼痛,艾略特却还是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