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扬,对不起,那时候我骗了你。」
看着眼前的人满脸歉意地低下头,我既讶异又气愤,这样的发展,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以内……
一天社课结束,我请家维在操场等我,独自一个人来到社团大楼,要不是为了重要的事,我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再次踏进这个地方。
音乐教室里还是一样的摆设,课桌椅在讲台前整齐排排列着,那架yamaha平台钢琴,仍置于讲台边,经由窗外的阳光,反射出美丽的黑色光泽。
眼前的场景依旧,只是和从前的那些人,情谊却大不如前。
「林子扬?」
见到了可能不会再遇见的人,狐疑的嗓音响起,只为再三确认。
因为已经到了放学时间,里头的人都已经差不多走光了,唯独只剩下书瑋学长一个人。
以往在没有特训的情况下,社课结束,他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看样子我运气挺好,他们今天课后,没有留其他学生下来「魔鬼训练」。
不管他脸上的神情有多么诧异,我走进教室便将教室内的门窗通通都给关上。
「子扬,你怎么……?」
书瑋学长对我一连串的举动很是不解,他像是想发问,而不知该从何问起。
「学长,抱歉打扰你了。我来是因为有东西想要转交给你。」
我想表现得冷静,但心里却十分紧张,四肢在微微颤抖,掌心也不断冒出汗水。
颤颤地打开自己的书包,我拿出了巧玲学姐写给他的那封信:「在你读它以前,请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我担心书瑋学长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所以在这之前,我事先在家里拟了好几次讲稿,也练习了好几回,才敢亲自前来。
「所以说,接下来你所看到的一切,绝不是什么『秦书瑋后援会』会长的恶作剧,而是一个姊姊,想对她无缘的弟弟付出支持与关心。」
静静听我说完,他并没有表露出我预期中的惊讶和慌乱,反而出乎意外地平静,眉头紧蹙地摊开信纸,读信的过程中,也未有任何一丝激愤的情绪。
「学、学长,请问您……,都不会感到惊讶吗?」
这不寻常的反应,究竟是他过于理性,还是他压根儿就认为是齣骗局?我怯怯地问,没想到他却回我:「其实有关姊姊的一切,我都知道,是我爸爸偷偷对我说的,他还交代我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要骗我音乐教室里有窃听系统?还要跟学校里那群乌合之眾,拿着子虚乌有的『秦书瑋后援会』说嘴?
「子扬,对不起,那时候我骗了你。」
我顿时感到气愤,并不是因为他骗了我,而是为巧玲学姐感到不公平。难道为了自己的名声,连手足之情都可以不管不顾吗?
「看你气得,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骗你吗?」
书瑋学长曾经说过我的心思很好猜,可我什么都还没说,是表现得多明显?我还在气头上没有吭声,他也不管我想不想听,便逕自开口。
他说,他那时候这么做,是为了靠近我,试探试探我的反应,也试探他自己的内心,因为打从遇见我以后,他好像又找回了那种心脏为某人跳动的感觉。可是藏于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又让他佇足不敢前进,除此之外,那天踹门而入的那个男孩,又使他更加退缩了。
「你是说家维?」
说到踹门而入,家维那次反常的举止令我印象非常深刻,没过几秒,我就回想起了那一幕。
「嗯没错,不瞒你说,其实我有私下找他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