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柔连吃好几块,饱了口福才放下筷子,她朝展建军伸手,展建军非常有眼力地递上饮料瓶。
吸几口酸梅汤,解腻。
展柔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这才看向一脸期盼的展建军,“二叔,我看着像傻子吗?”
“哈哈——”曹建华笑得前俯后仰,忍不住地拍桌子,“孙子,和你侄女都不说实话。”
“我不姓孙,我姓展!”展建军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曹建华,“再叫我孙子,别怪我翻脸无情。”
曹建华憋笑,乖乖点头。
展建军回头看向展柔,“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二叔没骗你,我前十年弄到的宝贝确实被我藏在某处地底下,只是谁知道后来那地方被人征用,在上面建了养猪场,我本来计划把那猪场买下来,回头带着老曹慢慢挖——”
展建军话音一顿,露出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展柔抬手捏了捏太阳穴,“继续说。”
展建军见状,机灵地站起来跑去开窗,窗户一开,屋内的热气转瞬消散,带来初冬夜晚寒凉的冷风。
冷风一吹,热意退散,展柔脑袋清醒,她继续拿起筷子吃,“不说我可不听了。”
“来了——”展建军重新回到座位上,给展柔接着涮菜,“养猪场是薛茂文开的,我早年与薛茂文不合,他不肯卖给我,所以——”
“还是我和展丫头说吧。”曹建华接过话茬,向展柔说起十年前的旧事。
薛茂文老子是文物局的一把手,展建军和曹建华是被重点怀疑对象,薛茂文还和展建军为了一个女的大打出手过,结下了梁子。
曹建华当年被迫离开京城,躲到金城来也是薛家人的手笔。
“石材厂那个不肯拆迁的平房是不是薛茂文家的?”
曹建华眼睛一亮,“神了!丫头,你一语中的!那平房就是他们家的。”
原来如此。
转来转去,她多少还与这户人家扯上点微不足道的渊源。
展柔打了一个饱嗝,决定把卤猪蹄打包带回去,“二叔,只要你能说服我爸,我就请假和你去一趟京城,丑话说在前头,食宿你全包,另外,我不去爷爷奶奶家。”
给展建军面子,叫他爸妈一声爷爷奶奶,不给面子,那两位就是大爷大妈。
展建军心花怒放,“放心,我自己都不愿回去!我带你去蹭朋友家的四合院,他家房子多,有地方住。”
“我老胳膊老腿的就不陪你们回去了。”曹建华的户口早就迁到了金城,也没几个亲人留在京城,他不愿回旧地徒增伤心。
展建军没劝曹建华,“行,回头我给你带烤鸭回来。”
当天晚上,展建军找了一个借口说服展建国,展建国犹豫片刻最终答应,然后还掏出三百块钱给展柔,让她有空去爷爷奶奶那一趟。
展柔不知道展建军找了什么里由,竟然连曲晓琴都没反对,甚至都没提出把曲莺莺带上。
她阳奉阴违地点头,“行。”
稍晚,展柔悄悄问展建军找的啥里由,展建军眉飞色舞表示,“我就说近乡情怯,爸妈看在你的面子上,说不定能让我进家门,再登报把我户口迁进去。”
展柔失笑,他想得美,展家那两位教授要是能待见她,原文女配何至于落个凄惨下场。
元旦前一周,周五下午展柔向班主任裘庆华请好了假,傍晚放学,展建国载着她的行李,直接送她和展建军去火车站。
为了节省时间与路费,他们买的是夜班火车,比白班费用便宜一半。
展建国买了月台票,一直把他们送到站台上,不断叮嘱展柔到了京城要听话,不要捣乱,更不要再做出格的事。
“大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在,还能让别人欺负小柔?”
“切,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你们俩活宝凑一块,我总觉得不安生,怪不得眼皮一直跳。”
展建国忽然后悔,弟弟和大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俩人去京城,犹如老鼠入了油锅,要沸腾。
展柔掏出白手帕,沾了点水壶里的开水,猛地一跳,贴在展建国的眼部,“白跳!行了,爸,你回家吧,火车要发车了。”
“哟——你这孩子——”展建国忙抓下贴在眼皮子上的手帕,“封建迷信!你爸就是最近疲劳过度——”
展建军哈哈一笑,“大哥,你还是听小柔的,多贴几分钟,回头等我们走了,你再回去。”
“快走,看到你们就烦——”
展建国骂归骂,还是走到站台靠里的椅子上坐下,目送展建军和展柔上火车。
俩人相视一笑。
展建军拎着俩人的行李走在前面,展柔紧随其后。
今晚乘坐夜班火车去京城的人不多,三两个旅客,分别散落在车厢里。
这趟列车不是直达,中途要在好几个站点停留上下客。
展建军有经验,特意买了四张票,不让陌生人有机会与他们接触,哪怕别人算计不到他们,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全第一。
叔侄俩一人占一个下铺,把行李塞到床头,待收拾好,展建军去买吃的,叮嘱展柔不要乱窜。
“放心,我不乱跑,我就在车厢里等你回来。”
“好嘞,二叔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