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莺莺等人依次向马桂芬道谢,“三姨婆,谢谢您,您做的早饭真好吃。”
展柔微微一笑,识时务,也跟着道谢。
马桂芬一脸不自在,随后又笑着帮众人盛粥,“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快趁热吃。”
食不言寝不语,众人安静吃早餐。
展建国今天回部队,临走前他规定,展柔每个月只有两块钱零花钱,且只有在月中十五号能拿到。展柔没意见,这是她应得的零花钱,否则就便宜了曲晓琴。
魔方事件过后,展柔与曲晓琴等人相安无事过了一周。
这一周里,她哪也没去,要么待在屋子里看小人书,要么在大院里闲逛,还去蹭了一顿刘大海做的辣子鸡。
刘大厨是湘南人,食堂大锅饭不敢放辣椒,一般都是客人自己花钱额外点炒菜,点名要烧辣味。
那天出门逛街买鞋,展柔发现大街上的炒菜馆炒菜种类少,基本以清淡为主,且都是当地的家常菜,看不见后世一条龙的某某小吃、某某拉面。
八五年交通不便利,祖国各地名菜不能像后世那样便捷传播,反正展柔没找到有做水煮肉片、酸菜鱼的店。
“刘叔,您会做酸菜鱼吗?”
刘大海走南闯北,自然吃过西南地区的菜,闻言笑呵呵,“丫头,嘴馋了?回头等鱼场送鱼过来,我给你做一顿。”
大院的蔬菜平日都是在菜场批发部一次性批发,至于鸡鸭牛羊鱼,都由固定的农场供应。农忙时节,大院里的老老少少都要义务去农场帮忙做工三天,不仅有工资拿,学校还会放假。
别怪展柔嘴馋,自从展建国去了部队,马桂芬做的饭菜开始敷衍,甚至越来越难吃。
展柔山珍海味吃多了,实在看不上八零年代家常炒菜,她格外怀念现代的酸菜鱼、石锅鱼、火锅等重口味开胃食物。
“那说定了,回头我给您带瓶酒来!”
大院服务社有卖小瓶装的高粱酒,展柔的两块钱零花钱足够拿来孝敬给她开小灶的刘大厨。
说来奇怪,展建国一家人,刘大海唯独喜欢展柔这孩子,他结婚早,展柔的岁数和他孙女差不多大,俩孩子性格相近,也都爱笑。
“呵呵,你这丫头和我客气啥,尽管来吃就行。”
哦,对了,展柔还去公共浴室洗了两次澡。
这时候的公共浴室基础设施差,味道也不好闻,分为内外两间,里面是淋浴间,外面是更衣室,更衣室的柜子潮湿发霉,每位来洗澡的客人都会用家里带来的报纸垫着。来公共浴室洗澡的基本都是大院里的居民,都是熟悉的面孔,大部分人都不锁柜门。
当然柜台也提供锁,五角钱压在柜台可以换一把锁。
淋浴间地方狭小,呈正方形,一排三四个水龙头,水流量时大时小,水温没法自己控制,一会儿烫猪皮,一会儿冷成狗。
每当此时,展柔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现代化的家庭卫浴设施。
展柔擦干身体,随后系着浴巾走到十五号柜门前,取下左手腕上的钥匙,准备开锁换衣服。
“啊——谁看到我的金手链了吗——”
第12章 、金克木
丢了金手链的不是旁人,正是曲莺莺的同班同学李萍萍。
女浴室穿衣间一共有二十个柜子,今晚六点到八点,前来洗澡的一共有十六个人,十六个人里只有一人在前台要了一把锁,要锁的人正是展柔。
李萍萍合理怀疑是展柔偷拿了她的金手链,并要求展柔配合她,打开柜门给她检查。
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女生浴室里都不会安装监控摄像头,展柔此刻被人诬陷,没有一人出来帮她说话,毕竟大家都听说过她的名声,大院里出了名的小偷小摸。
展柔不慌不忙,先把湿发扎起来,慢悠悠地打量站在对面,双手叉腰的李萍萍。
李萍萍圆盘脸,小麦色肤色,长相一般,放在人堆里不显眼,不过身高不矮,比她高出一头,咄咄逼人时确实容易唬人。
从对方的眼神判断,估摸是来帮展妮妮出气的。
又是原文剧情君作祟,她都尽量不搭理原文女主曲莺莺,没想到还是招惹了曲莺莺身边围着的乌合之众。
啧啧,剧情君。
展柔随后重新系紧裹着的浴巾,以免待会儿发生什么被人撕扯下来,暗忖下次再来浴室洗澡,一定请人做一件浴袍。
她直接走到皮凳旁,趁众人不注意之际,抬脚猛勾凳子,转瞬之际怼到她的背后柜门前。
展柔光脚站上去,居高临下,俯视受到惊吓的李萍萍,“你是警察?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拿的?我反而要问你,你既然来洗澡,为什么还要佩戴贵重物品?浴室前台墙上张贴的公告‘请不要携带贵重物品,如若丢失一律概不负责’你没看见?眼瞎趁早治。”
被展柔突然展现出来的王霸之气吓到的李萍萍:“……”
此时围观的共有七八个女客,有老有少,平日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不陌生。
有人见展柔态度强势,忙着劝李萍萍,“哎呀,萍萍,你再找找,不要随便冤枉人,万一是误会呢?”
也有人明着劝展柔,实际上帮着李萍萍,“展柔,你打开柜子给她看一下,是不是你拿的,不就一目了然?”
其他人劝展柔快点下来,她们穿衣服需要用到长皮凳芸芸。
展柔掏了掏耳朵,权当没听见。
半晌,李萍萍回神,梗着脖子说:“展柔,就你一个柜子上了锁,其他我都找过了,看在莺莺的面子上,我先不打电话告诉你家里人,你有没有拿我的金手链,你打开柜门给我检查一下不就完了吗?要是没有,我向你道歉。”
其余人一边穿衣服一边附和,纷纷劝展柔开柜门。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人多势众,眼下情况对她不利,展柔一点儿不着急,相反非常不爽,她好端端地来洗澡,又被人栽赃,看来平日里她表现得太好说话,以至于谁都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