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琴分神看向近处的展柔,视线冷不丁与展柔黑漆漆的眼珠子对上,这孩子此刻的眼神古怪,没有了之前的莽撞,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乎,相反叫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一对儿女在旁吵得曲晓琴头疼,她一手牵着一个,领着两个小的走到展柔面前,开口向展柔道歉。
“小柔,是我当妈的失职,没有管教好妮妮和大壮,让你受委屈了,你看,大壮还欠的蛙跳能不能明天补上?他毕竟才六岁,一次性蛙跳一百次,身体吃不消。”
展柔见目的达到,不再为难展鹏,“既然您开口求情,那行,明天补上,哪天跳完哪天为止。”
一般人遇到这事皆会顺坡下驴,不再要求惩罚孩子,可展柔呢,明目张胆地横,反其道而行,偏偏要让展鹏履行承诺。
曲晓琴这会儿拿展柔没办法,不同意又如何,展柔要是再发疯,谁受得住?曲晓琴暗自琢磨日后找个机会狠狠折磨一次这丫头,非叫她吃个苦头认栽。
至于妮妮被展柔吓唬,曲晓琴决定回去告诉展建国,由展建国出面和展柔谈。
“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别让你们的爸爸担心。”
曲晓琴示意展柔和她们一道回家,展柔点头跟上,只是展柔还有话说,甚至没在意旁人。
“曲老师,叫您一声曲老师,实非我愿,毕竟您从没教过我,不过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还是会随大家一起称呼您为曲老师。”
曲晓琴笑容一僵,“小柔,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生疏,你喊我一声阿姨也行。”
曲莺莺没插嘴,安静地走在边上,展鹏累了,趴在曲晓琴肩头睡着了,展妮妮被曲莺莺牵着,时不时打几个哈欠。
外人看着应该很和谐的回家画面,实际上五个人五种心思。
“还是叫曲老师吧。”阿姨听着过于亲密,展柔与她们四人拉开一些距离。
“今晚我丑话说在前头,展建国是我爸爸,他没担过一天爸爸的责任,说句难听点的,我们之间只有父女名分,没有父女情分,至于您呢,母女名分情分都没有,所以呢,你们尊重我,我自然也会尊重你们,不要以为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就该被欺负,三年里大家相安无事就行,等我考上大学,自然给你们腾出床位。”
曲晓琴和曲莺莺:“……”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围观众人见没戏可看,陆续拾起东西离开。
“她吃了呛药了?我又没得罪她!”
刚才有好多大人在,向辉没敢和展柔大小声,展柔先前露的那手擒拿术,明细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向辉猜测,若他真的和展柔打起来,他肯定只有被揍的份。
陈刚视线还凝在远去的倩影上,眉头拧成川字,“知道她说话冲,下次见到她,你绕道不就行了。”
“嘿——”向辉越听越不对,“我说哥们,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不也是好心吗?怎么就变成我不对了?”
陈刚后悔和向辉出来,平白惹了一身骚,他朝向辉摆了摆手,脚步一转,回家去了。
向辉跺了跺脚,都是什么破事!随后去喊趴睡在石凳上的向阳回家。
展柔等人到家后,展建国已经回来,不过他喝醉酒,躺床上睡着了。展柔没去管曲晓琴等人,径直回房休息,临睡前终于想起一件事,她忘记洗头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展柔在嘹亮的起床军号声中醒来,醒来时还有些发蒙,云里雾里,过了好久才反应身处何地。
她一脸痛苦地捂住耳朵,重新躲进被窝里,忍三年,考上大学就搬出去!
没过几分钟,窗外传来广播体操声,展柔被迫起床,起来找了一件红色波点蝴蝶领衬衫换上,这是蛇皮口袋里最醒目漂亮的一件衣服,尽管颜色已经没有昔日那么鲜艳。
之后展柔又选了一件黑色裤子,她把衬衫塞进裤子里,不是为了好看,纯粹是为了行动方便。
原文女配的鞋就三双,夏天穿的凉鞋,春秋穿的布鞋,冬天穿的老棉鞋。
昨晚那双凉鞋磨脚后跟,展柔果断抛弃它,挑了一双适合走路的黑色白底布鞋,布鞋样式虽然老旧,但是特别耐穿,还不磨脚。
收拾齐整,展柔抄起书桌上的洗漱用具去卫生间,路过客厅时瞄到挂在墙上的钟,原来才六点十分。
原先展柔受生物钟影响,早晨七点起床,没想到大院里的军号声比她的生物钟还要早一个小时。
狭窄的卫生间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洗脸池也不大,洗脸池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椭圆形的镜子,勉强照到全身。
展柔一边刷牙一边怀念现代化的卫浴设施,忍吧,再忍几年,进入九零年就好了。
第7章 、天斩煞
搞定一切,展柔返回房间拿零花钱,准备出大院看看能否捡漏,顺道探一探当地的物价。
曲晓琴等人还没起来,外面静悄悄的,路过厨房时,马桂芬正打着哈欠在揉面,台面上摆放着一盆兑好的肉馅,香菇芹菜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展柔吸了吸鼻子,真香,“早上好,三姨婆。”
马桂芬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转身见到展柔傻笑着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垂涎地盯着案台上的饺子馅,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唉哟,我的小姑奶奶,怎么又是你?大清早地走路那么轻干什么?!差点吓到我,别杵在门口,没事就洗干净手来帮我一起擀饺子皮,你爸昨晚说没吃够,点名早上继续吃饺子,咱俩一起弄,早点包好早点吃。”
昨晚展柔来那么一出,曲晓琴都和马桂芬说了,交代马桂芬尽量顺着展柔,只要展柔别欺负三个孩子,其他随她的便。
马桂芬没当回事,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丫头能翻出啥浪?能有多大本事?瞧着吧,等九月份开学,要是书念不好,有这丫头罪受的。
“三姨婆,实在抱歉,人有三急,我先去上个厕所。”展柔说完不等马桂芬反应,脚底抹油般溜出门。
“哎——”马桂芬右手拿着擀面杖,嘴里小声骂骂咧咧,无非又是那些尖酸刻薄的骂人话。
五分钟后,展柔在大院里散步踩点,昨晚灯光暗,周围建筑物看得不是很清楚,不利于她判断方位。
现代科技发达,点开手机就知道气候温度,下雨精确到几点。展柔作为风水师,自然也要依靠现代科技生存,能走捷径当然走捷径,风水师也要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