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白明明松口气,“别把刚才的话告诉他啊,那公寓住的特别舒服,我不想被扫地出门。”
苏夏,“……”
白明明正经起来,“小夏,我妈信佛,她老在我耳边念叨凡事都有因缘,什么业因,业报。”
“李兰就是业报到了,活该。”白明明说,“你明显是招小人了。”
好一会儿,苏夏说,“我就觉得命运真的很奇妙。”
白明明不喜欢那种苦大仇深的东西,他说笑道,“可不,我都打了多少年光棍了,也不知道我的真命天女在哪个犄角旮旯窝着。”
苏夏猛然想起什么,“你那次不是说去相亲吗?”
白明明正在走路,冷不丁绊了一下,差点摔出去。
都这么久了,他都忘记这茬了,苏夏竟然还记得。
“相亲也不一定就能看对眼啊。”白明明唏嘘,“我看上的,人家不待见我,想跟我好的,我嫌。”
苏夏的思绪被他带跑,“多试试,几率就大一些。”
“知道的知道的,我在等缘分,到了肯定塞兜里。”白明明脑子一热,问了句,“小夏,你真不回家了?”
苏夏没说话。
白明明自知嘴贱,硬是没收,又问道,“你爸在你几岁的时候娶的李兰?”
苏夏说,“三岁吧。”
白明明啧啧两声,“看看,那么迫不及待,你才三岁就给你找一后妈。”
“幸亏你嫁人了,还嫁给了他们惹不起的沈肆,不然后面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苏夏摸着窗台冰冷坚硬的边沿,还好,她有幸遇到了那个男人。
爱她,尊敬她,拿真心对她。
“明明,”苏夏说,“下个月我就要去德国了。”
“去德国?”白明明哀嚎了一声,“那以后见你一面不就得漂洋过海了?”
苏夏说,“荆城有很多我不想看见的人。”
“我明白。”白明明说,“换个地方也好,重新开始。”
免得触景伤情,心里的疤快好了又烂掉,没完没了。
苏夏说,“去那边后我这个号码就不用了,到时候我会把新的告诉你。”
白明明停下脚步,他扭头往回走,在地上找到小龙人挂件。
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脏兮兮的,白明明爆了句粗口,他把小龙人拿到手里,擦擦就串回手机上了。
友情这东西的分量究竟有多少,没有明确统一的数字。
对白明明来说,他的朋友很多,交心的就一个。
迟迟没等来回应,苏夏问,“明明?”
“在呢。”白明明吐槽,脸上挂着脸,“小龙人的绳子都换了好几个了,还是容易掉,姑奶奶,我就说别送我这玩意儿,你偏不听。”
听他提起小龙人,苏夏的记忆一下子倒回当年。
那时候她很孤独,是白明明一次次用自己热情和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感染着她,始终没有放弃过。
苏夏没有沉浸在回忆里,怕触到令自己伤心的事,她垂了垂眼,“明明,保重。”
安静了足有一分钟,白明明说,“保重。”
离别太让人难以消化,他恢复一贯的姿态,“怎么那么伤感,又不是见不着了,不就是十来个小时吗,放心,我会去看你的,最少一个月一次。”
苏夏心里暖暖的,嘴上说,“一个人就别来看我。”
白明明翻白眼,“感动呢?”
苏夏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你带女朋友来,我更感动。”
“行,找找找,我马上找,”白明明嘀咕,“女人真是啰嗦,二十岁五十岁都一样。”
他说,“我去食堂吃饭了,回头再打给你。”
将手机搁在窗台上,苏夏抱着胳膊,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自己都不知道留下的痕迹遍布了哪些地方。
真到了离开的那天,舍不得。
但她必须要走。
否则永远都离不开过去带给她的那片阴影。
身后贴上去温暖宽厚的怀抱,苏夏回神,任由自己坠入熟悉的气息里,甘愿深陷其中。
沈肆撩开苏夏肩头披散的发丝,在她雪白的脖子后面吸出一个红印子,又环着她的腰,下巴抵了过来。
少有的黏人。
苏夏受不了的按住腰间的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