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没动,短暂的两秒时间,她的心里跑出来一个疯子,想不顾一切的冲田箐桦又吼又叫,用从未讲过的最粗俗的话说,“你特么以为我稀罕做沈家的儿媳妇吗?”
谁知那个疯子来不及歇斯底里,来一场即兴表演,就被她的理智压趴下了,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她一个字都没回,反手带上门。
在苏夏那里发了一通火,田箐桦下楼,看到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喝茶。
刚才是盛气凌人的婆婆,气焰嚣张,现在是看人脸色的儿媳,不止姿态,连音调都低了几度。
“爸,你怎么起这么早?”
老爷子说,“没你早。”
田箐桦走过去,“今天的报纸要看吗?我去给您拿。”
“昨晚嚷了还不够,”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老爷子哼道,“你至于清早就去数落她的不是?”
田箐桦脸上的表情微变,又恢复如常,“爸,她今天要跟沈肆一起回苏家,我是去告诉她,不要待到太晚。”
老爷子斜眼,“是这样?”
田箐桦刚要点头,老爷子就说话了,当场让她难堪,“你那声音有多刁钻刻薄,我在楼下都能听见,把你儿媳当下属训斥,架势也是十足。”
田箐桦翻了个白眼,您自己不也是。
“不就是夜里下楼的事吗?”老爷子敲敲桌面,“这也是她家,她还不能走动走动了?”
“还是你们两口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小辈知道?”
田箐桦忙笑道,“爸,看您说的,哪有的事啊。”
她的余光瞥到走出房间的沈峰,立刻叫他,“老沈!”
沈峰会意,他快步过去,拿了报纸去哄老爷子。
田箐桦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爷子抖着报纸,“我看小夏哪儿都好,如果让我知道她受委屈,你们看着办。”
田箐桦的手肘撞撞沈峰,那意思是说“你爸太不讲理了,老了比以前更严重”。
没给她回应,沈峰笑道,“爸,不会的,我也很满意小夏那孩子。”
“那就好。”老爷子说,“小夏是个懂事的孩子,识大体,她忍着,是顾全大局,不代表没脾气,就可以被随意辱骂。”
“什么时候她不忍了,收拾东西回娘家,不跟肆儿过了,到时候你们是要捧着老脸去求,还是仗势欺人,给苏家施压?”
沈峰沉吟,“箐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小夏没有恶意,往后我会提醒她多注意点。”
他眼神示意田箐桦表态。
田箐桦只能挤出笑容,“爸说的是。”
楼上,苏夏在洗脸,沈肆站在她身旁刷牙,含糊不清的说着,“不喜欢薄荷。”
弄了点洗面奶,苏夏往脸上揉,“那下午我们回来的时候去趟超市,给你买新牙膏。”
沈肆说,“还要可乐。”
苏夏说,“行。”
沈肆吐掉牙膏沫子,从架子上拿了刮胡刀,“老婆,帮我刮胡子。”
“我心情不好。”苏夏说,“你自己刮。”
沈肆皱眉,“为什么心情不好?”
“说了你又不懂。”苏夏拽毛巾擦脸,“别问了。”
沈肆不高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男人的逻辑清晰,一点都不糊涂,苏夏一愣,她从毛巾里露出脸来,怪异的扫视,半响,她说,“刮胡刀给我。”
沈肆递过去,他乖乖的弯着腰背,头低下来,“老婆,你还没说呢。”
一手捏着他的下颚,苏夏慢慢移动刮胡刀,“别吵。”
沈肆望着苏夏,眼神温暖,他认认真真的说,夹杂了喜爱的叹息,“老婆,你真好看。”
嗡嗡声一停,苏夏抬眼,“再说话,我不管你了。”
沈肆赶紧闭上嘴巴。
过了会儿,他又忍不住说,“比熊宝宝还要好看。”
苏夏无语,原来她比一只熊玩具好看。
出门的时候,苏夏的余光瞥到隔壁,房门刚好开了,沈穆锌从里面出来,准备下楼。
他穿着白色的圆领t恤,长裤,发丝微乱,一派舒适,随意。
“早啊哥。”沈穆锌抬抬下巴,看过去的目光带笑,“早啊嫂子。”
苏夏收回视线,她跟沈肆在前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