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2 / 2)

严亦宽不哭,咕嘟咕嘟在说话,张直松开手。

「让我亲亲你。」

张直一惊,迅速重新捂住那张不该说话的嘴巴,他像是怕极了严亦宽还有精力唸咒,拼了命地折磨人。他没忍,不一会儿就全身绷紧交代在密道里。身上的睡衣全湿了,张直脱下来,两手抻开布料绕到严亦宽面前,在对方恍神之际把人眼睛矇上,打好结。

「张直!」

「啪――」

严亦宽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张直说:「弄出来。」

没有了堵塞物,白稠和血丝一併往外流。张直掬起单手,抵在严亦宽的腿根处,一点一点盛着。

「小孩,解开。」

张直捞过严亦宽的腰,把人翻了个面,再抱到桌上坐好。严亦宽人是懒得打扮,但工作学习的地方收拾得井然有序,恰好有空位可以落座。张直俯身握住严亦宽一隻脚踝,提到桌面上让膝弯折起。严亦宽自主抬起另一条腿,腿根敞开。

「解开,好不好?」

严亦宽软声相求,得到的是张直温润的跪地含纳。还以为张直放弃了,原来只是换个办法。严亦宽那张嘴很快便说不出成句的话,只知道呼吸。刚刚被硬闯的地方又被盯上了,这次抹上天然润滑,指节通行轻松许多。张直成功了,松嘴的时候弄出特别大的声响。他把剩馀的润滑抹到自己身上。严亦宽抬腿想盘住张直的腰,忽而又放回桌面上。

张直捞起那人的右腿放到自己腰上,「这边没伤。」

儘管彼此带着伤,这次的契合比先前那次好,听见严亦宽直哼哼就知道了。那张嘴哼得越来越放肆,让张直不得不捂住。平时严亦宽特别能忍,可以从头到尾一声不响,常常让张直怀疑自己的技术,但听见严亦宽喘气喘得像生手切菜,一截长,一截短,杂乱无章,张直才没那么挫败。今天严亦宽不要命了,也不要脸了,叫得张直腰眼酸软。

「别叫了!叔叔阿姨该听见了!」

「让他们听。」严亦宽拉下张直的手。「早该让他们听见的。」一个瞎子,受着颠簸仰着脸喃喃:「早点让他们知道,能早点接受,你就不用出去住了。这房子,这房子让他们住吧,我跟你搬出去,搬回原来那里,也是上下两层。我们住那里多开心啊,把牡丹姑娘也带回去。」

严亦宽记着张直受伤的左脸,亲吻落到右脸上。

「你受苦了啊,小孩。」哪怕声音再小,也怕张直会被吓着,严亦宽猛一吸气,把悲戚吸尽,再出声就成了啜泣:「我拿甚么还你啊,拿甚么还你⋯⋯」没有眼泪,都让矇在眼睛上的布料兜住了。

「我想看看你啊,小孩。」

自始自终,张直没有钳制过严亦宽的手,布料也绑得松,甚至甩甩头,那一圈布料就能自行脱落。严亦宽的哭声被张直吃进肚子里。张直安安静静地流了一脸眼泪鼻涕,实在没甚么好看的,直到最后,他也没解开严亦宽眼睛上的薄布。

严亦宽两条腿无力地垂在桌子边沿,被张直抱到地上,站也站不稳,又不敢攀住张直,只能撑着桌面。他被张直往下拽手臂,侧躺在搬过来的椅子上。他听着张直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等着,混沌间,后脑勺被搔动,眼皮不再受到压迫。只是天还没亮,眼睛需要适应的时间,加上没有眼镜的加持,严亦宽还是一个瞎子。

他被张直带到浴室,踏进放好水的浴缸,抱膝而坐。张直的手轻柔地给他做清洁,水温恰到好处,不会让伤口被灼痛。他被周全地伺候着,而张直草草冲两下水就当自我清洁结束。

上次买的消炎药膏还在有效期内,张直让严亦宽趴在床上撅起屁股,借着药器细长的管嘴往里灌药。那一次只伤着外围,这一次内伤外伤都有,因此里外都得敷药。严亦宽舒舒服服做完主子,轮到张直做。两人胡闹了一番,幸好没让张直的灼伤恶化,严亦宽仔细检查完后,给患处涂上药膏,再把人塞进被窝里。

小孩是起不来吃早饭了,但严亦宽可以,早早坐在饭桌前等家里两老出现。严亦宽没照镜子自己不知道,可老母亲看见他那没消红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色,哪还用他张嘴。

「让小孩回来住吧。」

在老母亲发话之前,严亦宽想好了对策:先求父母撒谎让小孩回来住,之后的事情再见步行步。他实在没办法了。老母亲一发话,直接让他如醉梦溪。

「爸的意思呢?」

「一样,他昨晚愁得睡不下,现在也就瞇了一会儿。」

「你们不反悔?」

「我们也没赶过小孩出门呀,甚么反悔不反悔。」清晨的雾水把老母亲痀僂着的背压得更弯,「我们哪有本事赔别人一个孩子啊⋯⋯」

严亦宽破土的喜悦衝到胸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左琢磨右琢磨,最后蹦出口的话是:「我去买早饭吧。」

等他买完早饭回来,安安静静地跟两老吃完,上楼看见张直呆呆地坐在床上。

「想吃早饭吗?给你买了粥。」

张直听见声音转头,缓了好一会儿眼睛里才有神,下一秒扁起嘴巴敞开双手。严亦宽上前把人抱到怀里,轻言温语告诉小孩:「我没有不见了,就是去买点早饭,别怕。」

张直烧掉的头发终于没那么大股焦糊味了。严亦宽揉了揉小孩变得有些扎手的半颗脑瓜,耳语了一句。小孩掛着眼泪抬头看他一眼,又埋头啜泣,最后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