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远观的日子(2 / 2)

「小孩,闭眼。」

严亦宽刮两下毛要抬眼瞪一眼张直。张直一开始不听话,坐在浴室旁的沙发上,非得趁严亦宽低下头的时候去偷看。耻毛耻毛,长了羞耻,去了更羞耻。当严亦宽听见声响抬头,张直捂着襠噔噔噔跑到二楼床上,用被子矇住脑袋。严亦宽又气又好笑。

张直的毛是自己剃的,他更厉害,直接把严亦宽赶出门。

两人严阵以待,手术其实很简单。他们选了最新的微创技术,关上手术室的大门十分鐘就完事了。在医院观察半小时后没大问题,两人谁也不敢看谁地一起回家。

术后他们需要休息一天,这一天实在不好过。

在外面地方宽敞人多还好,一回到出租屋,两个人困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彼此视线一触碰就想笑,但又因为害羞只能挠挠头当作没一回事。等尷尬劲儿过去了,两人又随时随地画三八线,一起坐桌子前办公,手指碰手指也要弹开,平日的黏腻被锁在了柜子里。吃个饭夹个菜也静悄悄的,又不是吃人。

他们选了好一点的私家医院,裹在手术部位的不是普通纱布,而是人造皮胶布。这种胶布黏力强,透气又防水,还能吸收掉伤口的分泌物,两人到了晚上可以简单淋浴,不像普通术后两三天不能碰水。

清洁完身体得上药,张直盯着自己被摁了一圈封合伤口的钉子,难过地坐在马桶上嘟噥:「老师,我像个科学怪人。」

这钉子等痊癒了会自行脱落,张直只是刚手术完,心情起伏有点大,爱伤春悲秋。

严亦宽推门进浴室,接过张直手里的药替小孩涂抹,「我也是啊。」

「对不起⋯⋯」

严亦宽抬头去看冷不防道歉的人。

「你原本不用做这个手术的,都是为了哄我⋯⋯」

「我做了以后不容易发炎,是好事。」

哄人归哄人,这天晚上两人怕擦枪走火只好分床睡,客厅的沙发拉出来是一张沙发床。

张直躺在沙发床上,看见严亦宽在楼上露出一个脑袋,忽然笑得特别开心。「老师,这样好像在学校宿舍。」他傻兮兮地说:「我们没当过同学,这样算是弥补了遗憾?」

严亦宽听了,隔空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这遗憾一弥补就弥补了一个月,俩人真像回了学校时期,被教导主任盯得不敢有小动作,青涩得不行。有时候起了火苗,两个人憋屈地拿医生开的药物凝胶抹在皮肉上,舒缓兴奋。每每这时候小孩都叫苦连天,巴不得明天就是一个月后。

缝合钉子一颗颗地掉,伤口开始有癒合后期的骚痒感,张直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骇人。

这天严亦宽把加班工作带回住处做。张直给他泡了一杯咖啡,放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把笔碰掉到地上,张直屈身鑽进桌子底下捡。严亦宽只看见一隻手从桌子下伸出来,他接过笔,不见张直。一阵窸窣作响后,严亦宽的腿被掰开,大腿内侧上枕着一颗脑袋。严亦宽低头看,张直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竟然在细细阅读。这人以前在学校办公室就敢鑽他办公桌底下,更别提现在所处的私人空间。

严亦宽继续工作,时不时摸一摸小孩柔软的头发。等他工作结束,张直枕在他腿上睡着了。他轻声叫醒对方。张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到床上去睡吧。」

「你工作呢?」

「做完了。」

张直仰着脸依在严亦宽腿上,半张脸在明,半张脸在暗,一双惺忪的眼睛带着雾。下一秒严亦宽轻颤了一下,只因张直转过脑袋把脸埋在他胯部,小孩的鼻子隔着裤子蹭过他的皮肉。严亦宽直视张直亲吻的动作,喉结不住滚动。

「小孩,窗帘。」

桌子靠墙面对着窗户,墙有一米高,对面楼看不见躲在桌子下的张直,但能看见严亦宽仰靠在椅背上颤抖。张直反手将窗帘拉上,另一隻手拉下严亦宽睡裤的裤头。

「老师,漂亮。」张直这话没对着严亦宽的脸说。

严亦宽看着自己因为张直轻飘飘的四个字而变得兴奋。

「饿了一个月,能吃吗?」张直明明已经探出舌尖嚐了一口,先斩后奏还明知故问。

严亦宽摸着张直的耳垂,敛着眼看那个不需要他回应的人径自开吃,耳边只剩嗦食声。张直专注地慢慢品嚐,上蜡,没分半点眼神给严亦宽。剃掉的毛发只长回来不到半寸,张直大方吃到深。严亦宽侧着头看,张直的喉咙被顶开一个隐约的形状,视觉衝击太大,他为了控制进度而推开张直。大餐脱嘴而逃,张直愣愣地被甩了一脸水,大部分是唾液。

严亦宽软软地抬起两隻手,讨抱,「到床上去。」

张直从桌子底下鑽出来,先亲了亲失神的人,再托起对方的屁股,踢开椅子一步一步走上楼。

饿得只可远观的日子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