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直把额头搭在严亦宽的肩上,委屈道:「我等不及了⋯⋯你看,要是我一早搬过去,你就不会带人回住处单独相处一个晚上⋯⋯」
严亦宽全盘接受张直的不依不饶,「以后不会了。」
「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想你在外面工作久了,是不是觉得找个女人比较轻松,你本来就不喜欢男的。我又幼稚,很多时候要你迁就我,现在也是,你解释过了,可我还没能立刻想通。要是找个成熟的女人,你就不用烦了。」
严亦宽要扯开张直的手,试了几次扯不开,只好扭着上半身去看身后的人。「我们距离远了,你要多烦烦我,小孩。」
眼泪没跟张直打声招呼就涌出来,先发现的人是严亦宽,以彆扭的姿势捧住那张小脸,不厌其烦地擦拭掉出来的珍珠。
张直啄了严亦宽一口:「我把咸汤圆吃掉后回家还拉肚子了⋯⋯」
「明天给你做。」
「你别又把糖当盐巴。」
多吃了几年盐巴的人掐住那张欠揍的脸,命令道:「动。」
张直依照吩咐动了两下,就真的是两下,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不会数错。然后他撤出战场,在边沿地区磨磨蹭蹭。
「张直!」
「老师,我胸口疼⋯⋯」
严亦宽吓得要转过身去查看情况,却遭到钳制和袭击,整个人趴到桌上,差点把桌子推离半寸。张直攻势猛烈,严亦宽意识到刚刚那话多半是编的,可他没空生气,只顾得上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张直的手不再包裹着他,桌子的侧面被他磨擦得升温。在严亦宽浑身肌肉抽搐的前一刻,张直又断开连线,那比掐着他脖子把他头摁在水里还难受。
「张直你――」
「你凶我。」
张直控诉着,把严亦宽扳倒在床上,刚刚是伏趴现在是仰躺。他双手握紧严亦宽滚烫跳动的把柄,憋着气掉眼泪。
「我心脏疼你还凶我⋯⋯」
「你是真疼还是假疼?」
「你质疑我?」
张直狠狠地擼了一把然后松手,又打掉严亦宽探过来的手。
「这几天都疼,从你那里回来后就疼!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心理问题,让我舒缓情绪,可你没回来,我没问明白,舒缓不了就一直疼!蹲门口等你的时候疼,现在更疼!」
严亦宽的呼吸停止了,张直的话在他耳边绕,绕到最后挖出藏在寂静里的惊惧。他的手在黑暗中乱挥,打到张直的腿后顺着摸到身躯,拉着拽着抱到怀里不撒手。
「不疼了,揉一揉就不疼了。」慌乱中,严亦宽揉错边了也没发觉。
张直拉开严亦宽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严亦宽随即收紧臂弯,张直低下头亲在严亦宽嘴上。这个吻水分过多,两人都嚐出咸味。张直分开严亦宽的腿,玩起了「连线一秒,断线两分鐘」的把戏,期间还夹杂着拷问。
「还凶不凶我?」
「不凶了。」
「你一回来就凶我,错了没?」
「错了⋯⋯」
「还质疑我。该不该罚你?」
张直凑近了听才听出一个虚软的「该」字。他那恶劣的把戏把严亦宽吊得够久了,于是大发慈悲保持连线状态。严亦宽怕他跑了,双手双脚把他缠实,他差点动不起来。
做到最后严亦宽有些迷糊,声音哽咽但脸上没有泪:「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张直的心脏在这一刻痛到无法跳动,他在重要关头拔出来,沿路从严亦宽的小腹洒开去。
严亦宽沾了点胸口上的外来物,气息不顺地问:「不是说⋯⋯里面吗?」
张直抱住这个总在关键时刻犯傻的人呜呜地哭。反思了一晚上,他是走了甚么运才拐到这么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