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真是个孝顺孩子。”皇帝用“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无理取闹笑容看着明珠,慈爱地看她牺牲自己妄图拯救昌林郡主,和气地说道,“就算是珠珠的主意,这是为皇后着想,朕还要赏你呢。”
他一抬手,就见外头内监们吭哧吭哧地搬进来了一个不小的沉香木箱子,香气浮动之中,他便与明珠笑道,“与你首饰恐不及你的心意,这是今年缅甸进贡的各色的翡翠,颜色极好,朕给你挑了些。”
翡翠虽不及软玉贵重,不过皇帝却很喜欢翡翠的颜色。
特别是红翡,艳色逼人,皇帝真是太喜欢了。
皇帝喜欢的,就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跟着喜欢,因此给明珠的大多都是红翡。
明珠对宝石什么的不大感兴趣,不过翡翠却不同。
这种玉料很容易滋养出灵性来,在明珠的上辈子,这其中还会蕴含一点点的灵气,这在凡玉之中就十分了不得了,有那等出身困苦的修真者,还会特地去寻找这种玉石。
据说还有人研究出了能看破翡翠的法术。
不过明珠上辈子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穷到那份儿上,不过是听听,此时好奇地扫过那箱子,便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到底是没有一点灵气的凡尘,她是没有感到半点儿的灵气了。
不过翡翠清凉剔透,日后还可以赏人什么的,明珠就应了。
“这件事儿就说定了,说起来避暑山庄确实是个好地方。”皇帝开心了,见昌林郡主憋屈地应了自己,便道貌岸然地与两个孙子笑着说道,“恒儿梡儿都是乖孩子,朕要奖励你们。”
他也不说奖励什么,见齐恒与齐梡围拢在自己身边,似乎是因朝夕相对的缘故,因此越发放开了些,与自己十分要好,心里也十分熨帖,放手叫两个孩子往明珠的身边儿去,这才与昌林郡主笑问道,“怎么想到去避暑了?”
昌林郡主不得不将自己被围困之事说了。
皇帝笑容不变,只是目中露出几分冷意。
“朕,也是她们能算计的?!”什么“若有前程,必相报!”什么的,拿皇帝陛下当什么了?
皇帝心中不快,越发厌恶这一回的选秀。
“今年生出了不少事端,选秀就不宜郑重,就说朕不太在意,因此带着皇后往避暑山庄去了就是。”若皇帝说带着皇后走,就不会叫人觉得皇后这是撂挑子不干了。
皇帝柔和地扫过皇后温柔的眉眼儿,与昌林郡主说道,“珠珠与三公主都与朕一同去,这些时候就辛苦你一些,待咱们一同回来了,就正赶上珠珠大婚,多喜庆?”他就与齐凉笑着说道,“阿凉就留在京中好好儿筹备婚事。”
若齐凉与明珠一同去,难免叫人诟病。
凌阳郡王的脸色也顿时仇深似海了。
他冷哼了一声,当做没有听见。
齐梡儿正在明珠身边讨好地转圈子,见叔父不高兴了,急忙举了举怀里软乎乎的狗崽儿。
狗崽儿软趴趴地垂着耳朵,甩着胖尾巴对齐凉叫了两声。
凌阳郡王不耐地将明珠手腕儿上惬意的小蛇塞进了狗嘴里。
蛇大人顿时愤怒了。
“消失。”齐凉用冰冷的眼睛瞪着齐梡。
幼崽儿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面对还不知道什么叫畏惧的幼崽儿,齐凉冷哼了一声,到底不说什么,只拿黑沉的眼睛看着明珠。
明珠也用仇恨的眼神看着皇帝。
皇帝感到眼神太过热烈,不由起身拉住了齐恒的小手儿,见他依依不舍地回头去看明珠,便笑着说道,“过几日,恒儿天天能与你姑姑在一起。”
他炫耀地扫过齐凉,又想起来什么一般与昌林郡主叮嘱道,“宫中事十分忙碌,太子妃若不能决断,再去寻你也十分麻烦,左右宫中宫室多得很,你就住在宫中,好好儿给朕看着选秀罢。”
见昌林郡主花容变色,皇帝顿时就挺了挺自己的龙肚,深深地觉得自己就是那拆散了七仙女儿的王母娘娘,总是很得意地报复看了一下,也要叫白眼狼们感受一下分离人家夫妻是多么不人道的事情,这才施施然地走了。
昌林郡主入宫时满面春风,出来的时候一脸晦气。
待知道媳妇儿要住在宫中,南阳侯与昌林郡主抱头痛哭,哭得可怜极了。
不过皇命难违,南阳侯伤心地送了媳妇儿与闺女各自出了家门。
明珠脸色恹恹地趴在皇后的怀里,仇恨地看着三公主竟然好意思带着薛探一起来。
三公主正与表哥驸马眉目传情,感受到明珠怨恨的眼神,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凑到了明珠的面前讨好地说道,“这才成亲,最柔情蜜意的时候,不然我……”她顿了顿,垂着小脑袋没出息地说道,“左右我不能与表哥分开。”她看明珠气哼哼地转过小脑袋,再看看皇帝很得意的样子,却突然扭头捂着嘴笑了。
只有她们一家人的时候,多快活呀。
“珠珠别难过,有朕在,会召阿凉前来的。”皇帝不过是气一下齐凉,却并不是要为难他,便与明珠笑着说道。
“我想回京。”明珠抿了抿嘴角,小声儿说道。
“京里热。”皇后柔声劝道。
“有阿凉。”明珠没有力气,蔫搭搭地小声儿说道。
一条小蛇本想表达一下自己喜悦的感情,只是见主人很难过的样子,急忙吐着舌头蔫搭搭,妄图感同身受得到主人的怜爱。
可惜明珠半点儿没有将目光落在它的身上。
她虽然心里难过,不过皇帝还是心疼她体弱恐在京中中暑,因此也不叫她回京,一路就到了京郊的避暑山庄。
这处行宫建造在层层叠叠的山林湖水之中,远远就透出淡淡的凉气,明珠倒是十分喜欢这等在树木之中的气息,因三公主要与薛探同住,因此避嫌与两个皇孙一同住到了皇后与皇帝院落外的小院子里。她趴在窗子上,看着外头的湖光山色,却觉得很没有意思。
齐恒与齐梡围拢在她的身边,也不能叫她分一点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