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允今日果然没有来的墨含居。

叶昑墨虽然早有猜测，却还是等到了黄昏。见人直到这个时间点都没来，就隻身前往夏无允的居所。

“无允，今日你没来，我就亲自找你，也不知是否唐突。”

夏无允对上那双眼，不自觉让人想怜惜，只好说道：“不会，只是忘记了，还请师尊责罚。”

两人坐了下来。

“是我先有过，你何错之有？罢了，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有心上人，但他作为一个修仙之人，虽凡人长寿他无法与你相守一生，你还会与他共白首吗？”

“这…”夏无允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他当然不在意，但恰好在此时间点上问，夏无允无法不将身份倒换。

夏无允愿意馀生思念换对方数十年的美满，这不代表他愿意让叶昑墨承受。

“不愿。”

“是吗？那叶昑寒去魔界什么？是真去採药还是去赏风景？”叶昑墨问时，没有昨日的愤怒语气，只是云淡风轻，就像在谈家常。

“採药，炼丹需要用到的。”夏无允解释。

“原来如此，这当初也没说需要，怎么就突然想到呢？”叶昑墨说道，同样平淡的语气。

夏无允正准备答话，叶昑墨没给机会，接着道：“叶昑寒这几天又是生又是死，这不免让我对去魔界采的药，对它的作用產生了怀疑。”

“师尊总是这么多疑，那确实是用在炼丹的。”

叶昑墨不愿再同他玩拆谎游戏，话锋一转，说道：“你心情近几日都不是很好，冥王他与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这毒不可能那么好治。”

夏无允想在垂死挣扎下：“取不了性命，以前不确定，但同掌门一起回来的苏千青有法子，万无一失。”

出个门都可能出事，哪来万无一失。

“夏无允，傻子。我不想你拼命，也不需你拼命。”叶昑墨郑重道。

“我执意如此，与你无关。”

叶昑墨压不住怒气，喝斥道：“怎么会与我无关？救的不是我的命么？”

“我不愿看见师尊自责。”

“我现在就很自责。”本来的怒火被浇熄，换成了心疼：“你能瞒我一辈子吗？你不在了我就会发现问题啊…”

夏无允安慰道：“师尊…我不会死，我还有好几千年可以活着。除此之外，你是修仙之人，斩妖除魔是本职，要是天下人知，你会承受千古骂名，我还是你徒弟。”

“我不管，我偏要不信命，我偏要一腔孤勇。流言蜚语谁在乎？”

一滴泪划过脸颊，使得夏无允心底一阵绞痛。

叶昑墨喊道：“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寧愿拿一生换取你一日的陪伴。”说完，叶昑墨如释重负。

夏无允这才知道，叶昑墨情动之深，不亚于自己。这么说，拒绝他，岂不让他更心痛。

“师尊…”夏无允再次喊道。“我不会魂飞魄散。”

叶昑墨：“我知道，你不会。”

“师尊也别想让我不救你，你不在了，我…”

“我不会阻止你。”叶昑墨承诺。

这里一直都很安静，四下无人，两人又同时沉默，窗外是一片黑暗，也有远处的灯火，不过那太远了。

夏无允觉得该换自己主动了。他伸出手勾着叶昑墨的脖，唇齿相贴。那隻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不过须臾便匆匆分离。

叶昑墨想疯狂一回。

他将夏无允摁回来，换自己吻了上去，算是回应。

叶昑墨眼眶微红，泪水在里面打转，越抱越紧，嘴唇间的摩挲也更加缠绵。

没有时间流逝，只有彼此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