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挚有些不解地看过去。
江凛劝慰,「没事。」就跟着江母上了楼。
江母神情严肃地说:「江凛,你老实说,她是谁?」声音含着颤抖。
江凛跪了下来,索性坦白,「就是她。」
江母心慌,「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
多年来的恶梦,现今找上了门,「她不知道对吧?」
江凛的背影挺直,有寧死不折腰的风节,「我会找个时间告诉她。」
江母气到说不出话来,「你......」
「我想娶她。」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喙,「您要打要骂,都可以。」
他抬眼,「但这一点,我不会变。」
江母气急败坏,咬牙道:「你是不是存心报復我啊?」
她知道江凛有多讨厌她,也知道他埋怨她让他捨弃了自己的理想。
「你疯了吧江凛!你忘了她是谁了吗?你忘了她父母是怎么死了的吗?」
他说:「我没忘!」
掷地有声后,是骤然地沉默。
「可是,没办法啊......」他的声音哑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挣扎过,他摆脱过,甚至放弃过,想要从此与这件事、这个人彻底分割出一条界线来,不亏不欠、不相往来,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结局。
可谁能想到后来,越走越偏,越陷越深。
如果江母没有让他去到t市,如果谢希河没有告诉他她是谁,如果他没有因心疼而主动走向她,如果温挚没有接近他,如果江凛没有一再心软……
那么,最后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到这一步。
又或者,从一相见的那一刻,从对视的那一瞬,江凛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并不会如他如愿。
哪怕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拉回正途,也是徒劳。
这就是命。
是他欠她的。
既然如此,是他先动了心,是他起了妄念,是他不断动摇,是他无法坚守。
如果有错,就都算在他身上。
明知不可能,明知谁都不可能答应,明知她知道了一定会难过,可江凛却仍想,与她廝守一生。
没过多久,江凛就回来了。
他看见她,彷彿所有的阴霾都能一扫而空,不自觉地嘴角露出笑意,走到她身边,说:「今天先在这里睡一晚,可以吗?」
「好。」
回到江凛从前住的房间,温挚才问:「你妈找你干嘛?」
「也没什么,就问了点你的事。」
温挚喔了声,也没再问什么。
目光不断地参观着他的房间,走走看看,柜子上的模型,墙上的海报,衣柜里的衣服,无一不再见证了江凛的少年时期。
那些她未参与过的时间。
比起江母的评价,温挚更在意地是这些。
她在意的,也只是江凛这个人。
温挚一下拿起柜子上的飞机模型,仔细观看,一下翻起他高中时候的书本。
江凛见她感兴趣,也没阻止,任由着她去。
翻着翻着,温挚突然说:「对了!」
「你母亲有信宗教?怎么客厅有供桌?」
「她在祈福。」江凛望着她,眼神眷恋珍重,「希望她,平安顺遂,一生免于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