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了,卫婉宁却陷入深深震惊中。
“陛下也是重来的?”她凝眉道。
朱永琰坦荡望着她,颔首道,“不错,朕也是重来的。”
卫婉宁还是不解,顿了顿,又问道,“那陛下从前为何不与臣妾说?”
朱永琰咳了咳,“因为,朕怕……”
“朕怕你知道后,会不愿嫁给朕。”
咳咳,毕竟,上辈子她曾是自己的六婶,而他却确确实实亲口唤过她“六婶”。
不说还好,这样一提,卫婉宁倒也想了起来,不禁一阵面红。
上辈子嫁给朱光深后,两人几次在宫中相见,他确实都规规矩矩唤她“六婶”……
最后一次,似乎就是那时二哥被困,卫家军危在旦夕,她私下去求他帮忙之时。
那时她担心他不会答应,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家国大义,没想到话音落下后,却只听他问,“六婶,近来可好?”
……
那时她还奇怪,他为何那般反应。
直至如今,才终于想通。
压下回忆,卫婉宁咳了咳道,“陛下上辈子为何没说过?”
若是上辈子早知他的心意,她没准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了。
朱永琰闻言微顿,叹道,“上辈子是朕不好,以为许多事还有机会,但……并非如此。”
听他这样一说,卫婉宁倒好奇起来,忙问,“不知上辈子臣妾死后,还发生了些什么?”
朱永琰回神,道,“朕听说你的死讯后,一路从云南杀回京城,朱光深妄图逃走,被朕拿下后在牢中自己了结了。”
是的,那时去了云南后,他一直在储蓄力量,等待重新杀回的机会,但没料到未等他准备好,她却已经不在人世。
得知她最后经历的岁月,他怒不可遏,当即领兵背上,但就算将那座宫廷的人都杀光,将朱光深这个人渣鞭尸喂狗,也换不回她来。
卫婉宁心间唏嘘,竟没想到在自己走后,宫中是这样的结局。
他回来了,可她已死,所以……
这辈子他才早早安排,要娶到她?
思绪转回今生,卫婉宁想起一事,又问道,“所以那时臣妾从玉清观回城,陛下是早早等在那里的?”
朱永琰挑了挑眉,倒也没否认,“是。”
卫婉宁有些想笑,又问,“那难不成山路被堵,也是陛下的手笔?”
朱永琰又点了点头。
卫婉宁接下去道,“陛下其实并不喜爱花草,庄园里的花和那本九州草木谱都是做给臣妾看的,对吗?”
某人咳了咳,顺势道,“朕还搜集了许多其他名录,明日都叫人拿来。”
卫婉宁忍笑,也真是难为他煞费苦心了。
未等说什么,却又听他道,“但……那次在庄园,你的马受惊一事纯属意外。”
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拿她的安全冒险。m.xs12三.nēt
卫婉宁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来,弯唇点头道,“臣妾相信陛下。”
笑过之后,是深深的感动。
她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衣襟,叹道,“陛下生来便是天潢贵胄,何苦为了臣妾做那么多……”
朱永琰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带进怀中,又将她的柔夷覆在了自己的胸口。
“朕,只会跟随本心,而这里,不管前世还是如今,全是你。”
卫婉宁心间一动,抬头吻了吻他的脖颈。
他低下头,与她唇齿相贴,缱绻交缠。
这一夜,胜似新婚。
第二日一早,帝后二人携太子前往金波园,拜见太上皇。
退位之后,太上皇没了重担,精神一下好了许多。
三人到达之时,只见鬓发花白的老人家正拿着一把撅头,在花园中垦地。
未等大人们开口,父皇怀中的小元哥儿先“啊”了两声。
太上皇听见动静,赶忙回过头来,一见小家伙,立时眉开眼笑。
“朕当是谁,原来是小阿元来了。”
小元哥儿也高兴起来,咧着小嘴咿咿呀呀的叫。
朱永琰则与娇妻乖乖行礼,“皇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