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鸦青身影闪过,一把将她拦腰拉到一旁,而那野猪堪堪擦过她的衣裙,又往前去了。
她惊魂未定,眨了眨眼,才发现救她的是巽王。
只是未等说一句话,却又听一片惊呼,“郡主小心!”
郡主?
她赶忙望去,才发现野猪竟冲着锦容去了。
她心悬起来,也喊道,“郡主快躲开!”
然夜色昏暗,那野猪速度之快,叫锦容也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扑倒她时,却见一个侍卫身形一闪,挡在了她身前。
顷刻之间,只听扑哧一声,似是利器穿透锦帛,刺进皮肉的声音。
锦容一怔,迟钝的朝那侍卫看去,这才发现,那竟是卫俊鸿。
而身后众人也都吓了一跳,只因那野猪的獠牙已经穿进了卫俊鸿的胳膊,鲜血已经涌了出来。
然就在众人惊诧间,卫俊鸿却使出全力将那野猪挡开,然后拔出宝刀,向其砍了过去。
所幸其他侍卫也已经赶到,将野猪包围,几番砍杀之下,终于将其制住了。
然卫俊鸿的血也流了许多,乍一看去,整个左臂都已经红透,甚至滴到了地上。
“俊鸿哥!”
“大哥!”
少女们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卫婉宁跑了上去,朱永琰也跟着上前,而锦容,早已经吓得流起了眼泪,连声问道,“俊鸿哥,你怎么样?”
疼是自然疼的,但眼见小姑娘哭成这样,卫俊鸿一时不敢露出疼痛的神色,只好强忍住道,“卑职无事,请郡主不要担心。”
“传御医。”
朱永琰向侍卫发话,并亲手替他压住血脉,以防失血过多。
御医很快赶来替卫俊鸿包扎伤口,已经快回到寝殿的弘武帝方才听见动静,也派了人来问,朱永琰又安排人去回了话,卫崮及礼王夫妇也赶了过来。
眼见女儿完好,礼王夫妇松了口气,但见卫俊鸿流了那么多血,礼王妃又一下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忙问道,“鸿儿你怎么样?”
因着与他们母亲的关系,礼王妃一直将卫家兄妹视若己出,如今见卫俊鸿为了救女儿受伤,心疼不亚于亲生母亲。
“卑职无事,还请王妃放心。”
卫俊鸿又忍痛安慰了一遍,然锦容仍忍不住哭道,“俊鸿哥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礼王爷皱眉道,“这园中怎么会有野猪?”
朱永琰也已经将中郎将叫到眼前发话道,“立刻严查此事,今夜陛下还在,如若是方才冲到宴间可如何得了?”
中郎将应是,忙安排了人手下去。
~~
夜色已深,卫家兄妹随父亲回了镇国公府。
方才园中光线不足,御医只是匆忙给卫俊鸿止了血,待到了家,卫崮又命人请了大夫来给长子重新包扎伤口。
卫婉宁一直守在旁边,亲眼见到大夫将大哥的袖口剪开,露出内里近半尺长的伤口,最深处几乎要穿透皮肉,血肉狰狞,让人不忍再看。
好在家中有上好的金创药,大夫为其清洗后上药包扎,卫俊鸿忍不住皱眉。
卫婉宁心疼道,“大哥,是不是疼得厉害?”
卫俊鸿咬牙道,“还好,比起父亲在战场上的凶险算不了什么,今夜幸好有殿下救你,否则这伤只怕要在你身上了。”
卫婉宁一怔,顿时回想起那时惊险一幕。
大哥说的是,若无巽王救她,她未准会比大哥伤得还严重,甚至……
卫崮当时离得远,并不清楚详情,此时听长子一说才明白,叹道,“改日为父该亲去巽王府拜谢才是。”
卫婉宁点了点头,心间颇有些复杂。
眼下欠巽王的人情越来越大,可要怎么还才是?
~~
因着受伤,卫俊鸿接下来只能在家中休养。
待到第三日,礼王妃与溧阳郡主母女登了镇国公府的门。
卫老太太带领全府女眷出来相迎,双方互相客气一番后,礼王妃立刻关问起卫俊鸿的伤情。
“不知现下世子伤势如何?那晚见他留了许多血,叫我们心中无法安定。”
卫老太太笑道,“王妃放心,大夫说他未伤及筋骨,多休养些日子便会好起来的。您同郡主亲自来慰问,倒叫我等惶恐。”
见卫家人都还算淡定,礼王妃稍稍放下了心,然锦容却无法安心,犹豫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我可否去探望一下世子?”
这……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尤其对方还是这般尊贵的身份,卫老太太可不敢轻易应下,所幸礼王妃及时开口道,“没听见老夫人说世子正在休养?还是不要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