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岳是被我害死的。
最可笑的是,当最后一具防毒面罩,被掛在林明轩手腕上时,我还希望林明轩尽快戴上,因为我不希望能让江会长被打进监狱的有利证据遭到摧毁。
我怎可如此自私。
小岳最终获胜了,即便没有在赛场上,也该有人为他掛上勋章。
当他扔出石头夺门而出时,我才惊觉真的要失去他了。在看不见的地方,画面就像直播般地传到我眼前,衝过小树林、奔向吊桥,然后他奋力向游客求救,直到有人发现了他倒下而报警。
对不起。
从阴森森的地窖被警察救出时,我心是完全死透了,看见小岳趴在吊桥终点的血泊中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下一秒小岳会再度爬起来,然后敞开笑容对我说。
「怎么样,骗到你了吧?」
可是我等了半天,他一点都没有要爬起来的现象,就被几个救护人员抬走了。
而林明轩人格分裂了。
他在小岳的丧礼上,用极其股怪的表情,跟自己对话个不停,时而大笑、时而沮丧,我发现他在模仿小岳的说话方式,这让我非常不舒服。
「够了,林明轩。」我试图阻止他。
「我……刚那句话是小岳说的……」林明轩一脸委屈,但随即他又换上另一副表情:「干嘛?凶巴巴的,你在为我难过吗?」林明轩嘻皮笑脸的说。
「……」我克制住想甩他巴掌的衝动,怒瞪他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怎么办,她生气了。」我听见后面像阎小岳口气的声音传来。
不是生气,是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开心的。
江会长在小岳走半年后,被所有据证确凿的资料击败,他非但没选上议员,也被人民唾弃,可是即使如此,却还是依然什么也没有改变。
法律照规定,判定他需赔偿所有受害者,一个天价的金额-那是我这辈子没看过的数字-然而江会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隔天就交款被保释了。
反倒是我们曾经偷来的钱,帮近江居民买的家,也逐步被查证。
偷来的东西,终究还是得还回去,近江居民哀声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