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39节(1 / 2)

周靖丰直接端着酒坛子闷了一口酒,“但你如今做了谢家的太子妃,注定要面对诸多争斗倾轧,若无保命的本事,你便要事事依靠你那位夫君。”

“先生的意思是?”戚寸心才端起碗,听他此言,便抬起头。

“有时最厉害的,并不一定是万中无一的武学,”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而是藏在此处的心术。”

“心术?”戚寸心有些懵懂。

“正如下一局棋,你能看得懂其中的门道,自然也就能够躲得过一些其中的暗箭,甚至于,你也可以布局。”

周靖丰将面前这小姑娘的迷茫看在眼里,他瞥了一眼摆在一旁的棋盘,“无论是哪一样,都非是一日之功,往后,你就慢慢和我学这下棋的功夫。”

戚寸心正要开口应声,却见砚竹“啪”的一声重重放下饭碗,扔了筷子,并迅速抽出剑鞘里的长剑,转身便从窗棂一跃而下。

戚寸心看呆了。

“是又有人来了。”周靖丰老神在在,就着花生米又喝了口酒。

戚寸心闻言,便放下碗筷,转身跑到窗边,果然瞧见砚竹在底下同一个中年男人打斗,她出招极快,也极狠。

不过几十招的功夫,那人便节节败退。

砚竹的剑锋荡开铮然剑气,那人无力抵挡,刹那被震入紫垣河中,而砚竹长剑入鞘,飞身而起,转眼便落在她身侧。

外头的江湖人士来找九重楼的麻烦,紫垣河对岸,守在玉昆门的那些禁军是不会管的,故而这几日明里暗里来找事的人并不少。

一下午的功夫,砚竹在外头也不知打了多少架,不知多少人被踢进紫垣河里,狼狈逃走。

戚寸心也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安安静静地待在案前看书。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砚竹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窗棂,戚寸心不明所以,才抬头唤了声师姐,便见她伸手指向底下。

戚寸心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紫衣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在楼外,她望见他手中握着的钩霜剑,便一霎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打斗声,竟是砚竹师姐和谢缈?

戚寸心探出头,又朝他招手。

谢缈收了钩霜,便见方才还在楼上朝他招手的姑娘已经抱着猫跑了出来,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照在金色的重明鸟图腾之上,显得有些刺眼。

周靖丰在楼上看着那少年少女相携飞身去了对岸,他慢悠悠地喝着酒,问身侧的年轻女子,“砚竹,他功夫如何?”

女子点点头,手上比划着。

他看了,便轻笑一声:

“那个老家伙肯收徒就已经是难得的奇观,看来这谢繁青,的确不一般。”

但片刻,他收敛笑容,轻叹一声,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只是这少年在北魏受尽折磨,性子早与常人有别,心思也异常深沉,也不知他对你这小师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第37章

延光一年十月廿三,南黎大将军裴南亭自绝于天牢。

时值太子谢繁青才将刑部尚书李成元下狱,并在其家中查出贪墨的几百万两白银。

“殿下,殿下!臣冤枉啊!您就是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假传荣禄皇帝圣旨,陷害裴将军啊!”

李成元在狱中哭天抢地,瞧见那身着紫棠锦衣的少年一撩衣摆坐在椅子上,喊冤之声便越发凄厉。

“凤尾坡幸存将士十三人,皆指证崇宁军中守备何广平携荣禄皇帝圣旨,逼大将军裴南亭临时撤出部分崇宁军至凤尾坡,致使十万将士落入北魏圈套惨死……而大理寺派去的人在何广平处搜出你与他的通信,此后他的证词也证实了何广平早前便与你有所联系,荣禄三年时,你曾收受他千两白银,以及一幅曾若山的闲居图,若非是你手眼通天,他何广平何至于平步青云,成了崇宁军中守备?”

徐允嘉立在谢缈身侧,字字铿锵。

李成元神情一滞,何广平是他的同乡,小皇帝在位时,他的确收了何广平的银子。还有那幅前朝曾若山的闲居图,随后他便为其疏通关系,令其一入崇宁军,便做了守备一职。

“殿下明鉴!还请殿下明鉴啊!臣虽与何广平有所往来,但臣绝对没有假传圣旨,与何广平合谋害崇宁军啊!”李成元浑身是伤,他这多年来与堂兄李适成一起享尽富贵,受尽奉承,何时受过此等刑罚?此刻只瞧见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摘下腰间的白玉剑柄,刹那间那纤薄的剑刃抽出,他便连忙喊冤,“臣要与何广平对质!当面对质!”

“何广平自知事情败露,已于昨夜,在牢内畏罪自杀。”

徐允嘉语气平淡地补充。

李成元大惊,如今何广平离奇死亡,那些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凤尾坡崇宁军十万人中的十三个活口句句证词皆指向他。

“李大人,怎么忽然不说话了?”谢缈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去,这阴冷的牢狱里,燃烧的火光跳跃,照见他那张眼眉带笑的面庞,语带讥讽,“不是要我明鉴吗?”

如此近距离地望见这位太子殿下那一双笑眼,李成元一霎汗毛倒竖,阴森寒意顺着脊骨爬上来,他嘴唇抖动着,半晌才艰难开口,“殿下……是早就想好这一步了么?”

是在窦海芳上奏之前吗?

是在那之前,就将他查了个底儿掉,否则怎么能这般真真假假的,将他与何广平之间的事牵连进更大的阴谋中去?

若此事太子都能查得到……那么戚家呢?

李成元心中骇然。

怪不得,怪不得他之前要将戚家那孤女认作义女时,太子会是那样的反应……

那时他还以为,是太子性子乖戾,故意与陛下为难。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件事,你那堂兄可有份?”

谢缈不但不答他,反将剑刃轻抵李成元的脖颈,慢悠悠地问道。

剑刃冰冷,极为锋利的棱角轻易划破李成元的皮肉,他甚至不敢看眼前这少年的一双眼睛,浑身抖如筛糠,但听少年提及李适成,他仿佛终于窥见隐秘的一角,忽然恍悟那位坐在龙椅上,言他们李氏兄弟有从龙之功的帝王最真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