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刘的,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于那座林子内又杀了我裴三师弟;」朴俊泰极怨毒的怒视道:「这笔帐,亦该同我结清了吧!」
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临危不乱的刘备冷漠质问:「我屠戮你的同门亲信,就像阁下想除掉我一样,何来『心狠手辣』之说?况且是各位先打滥仗的;刘某宰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彼此嘛---都无须客气。」
接着,他又遥对另一端朗声说:「季雍,你的搭档冯礼已先上路啦,可是备会好人做到底;稍候,我即让老兄你下阎罗殿去陪他------」
一想到冯礼掉落头颅的惊骇面孔,倒抽一口凉气的季雍不免油然生怖,连忙颤声着道:「咱恁多---恁多人马,不---不怕你猖狂;许攸虽曾提说你将有后援,但我们既已困牢了你,看你我---谁比较先死------」
「别指望能再拖延什么时辰啦;」扬臂阻止季雍怯懦叫嚣的朴俊泰便斥喝着说:「莫道是为了给军师一个交代,只凭你与我『鞭宗』所结下的血海深仇,你和旁边那两名小鬼,今日就没一人能活着离开此地!」
「朴俊泰,贵派『光说不练』的功夫可比藤鞭厉害多了呢---」刘备不屑的吃吃笑问道:「咱三个全在这里;有啥本事,干嘛不尽情施展?」
紧持鞭刃握把的指关节忽「格」、「格」作响,蓄劲待发的朴俊泰即于斜踏一步时沉着嗓子说:「好得很,那我们便---再来『裱』一下吧。」
尾音甫止,他手中的「九雷鞭」已似灵蛇出洞般又急速捲向了敌颈!
「龙渊剑」吞吐寒芒就在这一刻化为虹彩反迎鞭涡,二度廝杀的双方不仅都声势威猛,剑锋跟韧逾鑌铁的古藤于绵密触撞间,更爆出一串令旁观者为之目眩的绚丽火花;朴俊泰既掌此一门,武功自有独到之处,纵较逊聂威一筹,招式精妙却略胜「蛟岭七蟒」。
季雍见他俩刚动上手即斗得难分难解,便喝问那些呆瞧的随叛人等道:「我操你们祖宗八代!全杵在这做甚?还不赶快给老子敲锣?」
几个遭他一巴掌拍肿脸庞的嘍囉忙拿着备妥「法宝」猛打,有的并从嘴里塞支木哨肆吹了起来;没多久,林坡四周围立刻就「鏗鏘」、「嗶嗶」声响不绝于耳,不知道内幕的人肯定会以为那是庙里在办热闹。
这却苦了仅得倚靠听觉迎敌的刘备------。
单打独斗的朴俊泰即使技艺出眾,他原先总能闻风辨位的进招还击,如今周边儘都是扰乱杂响,无计可施之馀只好又採回被动的防守策略;朴俊泰一看出有现成的便宜可捡,哪肯错失截杀的机会?「九雷鞭」那挟带足以碎鼎的尖啸,已疾往刘备腹胁处挥去!
待察悉鞭刃已拦腰砸至,「墨阳剑」佐御的紫映电彩纵使后发先到,遭弹飞的响鞭芽鉤还是将他肚子旁皮袍扯落了一大块;藉此骤下杀招的朴俊泰瞧对方仅剩挨打的馀地,阵阵狂笑时就再度鞭罩敌首!
正当犹处于受制窘境的刘备势必躲不开这一砸,公孙续情急之中已忍不住地挺身上前,并大声警告着恩师说:「小心,它打到头顶来了!」
幻化成扬射锐矢的迎捲剑光立即磕歪了猛恶藤鞭,而另波随之侧攻的快剑更险些削掉朴俊泰一片肩头肉;差点吃亏的他既惊且怒,等一口真气运遍各大要穴,飞踩错步间便人与鞭合的欺身跃进,顾不得师授绝活兀有需待修正的若干瑕疵,仍决定要使出「雷鞭震九霄」的祕技接战!
「糟,鞭子已变作九条劈向胸口啦!」观斗的公孙续又喊叫示警。
那厢插不进战圈的车老二看他不停点拨着刘备,就偕一样愤怒跳脚的季雍衝过来指骂道:「死小孩,敢坏咱的好事?瞧我怎么抽你的筋!」
公孙兄妹见他们来势汹汹,纵知不敌,也只得举槊勉强招架。
还好刚刚适时获得新收徒儿公孙续的提醒,无暇细想的刘备即趁罡猛力道尚未触身之前,亦再施展击毙金、姜二獠的「剑化龙腾」来应付;若非刘备中毒之馀功力大大打了个折扣,事先曾领教的机警朴俊泰又来得及闪躲,否则这一回遭遇,他岂能仅止腿胯佈满交错但不致命的皮外伤而已?
不过暂保无虞的刘备却没空再去刁难朴俊泰,因为那边正遭车老二、季雍分别追杀的公孙兄妹早已左支右絀,处境十分的狼狈危殆。
无法接受覆败的难堪,硬忍剧痛的朴俊泰瞧他腾跃而去,便也咬牙跟着扑纵上前;刘备先是一剑逼退了车、季二者,料想强酋必定在后尾随,心生一计下索性就假装毒质发作,单膝跪于地面的等候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