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由于禁亲率的一万精锐步兵终于抵达了南皮城;归心似箭的刘备等託付陈震宣召由郭嘉代为决断全冀政务,一班文臣武将并从旁襄助接管各郡县之整建工作,就偕赵霖取郝先父子和关、张二人会合子龙,连夜直奔并州上党黑山寨,兄弟聚首自有一番欢喜,且按下不表。
现在来瞧瞧其它州郡的讨贼战况吧------。
那奉旨屯戍「都亭」以镇守洛阳暨总理征剿黄巾事宜的「大将军」何进,除已派升职的丁原把函谷关、广城、伊闕、旋门、孟津等关口打造成第一道防线外,兼召刘备袭取冀州的他并真依照了歷史发展,下令「左中郎将」皇甫嵩和「右中郎将」的朱雋先率部眾攻打荆北贼酋波才之各路兵马,又派遣提早拜「北中郎将」且原该征讨北窜馀寇的卢植南下豫、兗州界;但由于时逢岁荒欠收,粮草未似上党充沛的诸将只得放缓了步伐边打边徵集军需,而曹操及袁氏昆仲那伙政客虽已获准随军参战谋策,却也因此不得不制肘在颖川、汝南等地。
说到卢子干,这颇能用兵且曾教同乡钦差大人文韜武略之老将或许真的天性过于耿介,明知那十常侍藉口敲诈恶习已行之有年,当替代左丰的伦姓太监赴大帐朝他微笑伸手时,正愁拨不出餉银的卢植还是衝着对方说:「将士命悬绝域,尔等尚有顏面索贿乎?」
得了,光这句令人没台阶下的直语顶撞,即够那胀红脸的「天使」回去大嚼舌根啦;过没半个月,一队甲坚刃利的御林军便以「怠战」罪名把他关入囚车,并押往洛阳静待朝廷发落,而此路南征官兵指挥权,则交由提前在凉州打赢韩遂、边章乱军的赴召董卓。
对这傢伙种种残暴性格的传言,群龙无首的曹、袁等将领皆早已耳闻;据说他年少游歷羌胡境内曾与那结交之一方豪帅因发现地洞秘笈,而练就了一身狠辣武术,镇压雍北汉阳郡叛羌部落时更恃勇力诛绝该族每个妇弱老小,堆叠首级彰显战功之馀更以焚烧敌尸为乐,甚至还绘声绘影的转述董卓有生食人肉的变态嗜癖------。
然而纵使揣虑忐忑,那费尽心思方求得何进外放的曹操及袁绍怎可能因此即打退堂鼓?与眾幕僚提心吊胆的枯候多日,这天终于见到了同带手下及女婿李儒、牛辅等辈来执掌南路军马的新老闆。
本想像评价极为不堪的董卓样貌必和魔王般恐怖狰狞,如今一瞧身形胖硕的他却仅只是脸上鬍鬚稍微浓密了点,那常瞇成一线的双眼笑起来反倒挺平易近人,甚至还颇感亲切和蔼的呢;在暂退宋县的中军大帐里接过了兵符印綬,这来自陇西郡临洮县的军阀便对诸将道:「董某今奉旨代卢中郎将剿除豫、兗二州郡之黄巾乱党,盼各位群策群力完成交付使命,以报国恩;违我将令者,定严惩不贷。」
与每个初就任的上司无异,董卓简单讲完几句场面话即散去了诸将,既没特别细问敌兵动态或驻地防务,亦不趁机要下属设宴欢饮庆贺,让曹操等人均大为意外;翌日清晨,主持例行会报的他便问卢植原部旧吏说:「此处旱象未解,二州境内又频传蝗害;我军先前虽已收復阳翟、鄢陵及上蔡数县城,但蚁聚贼眾势大,各位有什么高见?」
那里面最富智计者,当以深闇兵法的曹操为首;瞧大伙全往他这边注视,就待出班提供筹思已久的策略,哪晓得才一上前,也急于建功的袁术竟抢着道:「这有何难!他们人虽多,又怎敌得住我三万精锐?咱只要一路打过去,自可勒令县府供应所需粮餉。」
连与他私交不赖的左军校尉淳于琼亦暗暗摇头;袁术看眾伴当皆默默无语,还极不识相的环顾同僚问说:「怎样,我---我有讲错吗?」
并未喝骂或立即驳斥那已一脸窘愕的袁术;甚具度量的微笑董卓见曹操似欲发言,却跳过了他对一旁的袁绍问:「本初以为如何?」
「回稟将军---」儘管和这同父异母的草包弟弟有心结,袁绍还是不忍见他出糗的缓颊道:「公路提议莽撞归莽撞,不过用来对付那群乌合之眾也无不可;征南军个个兵强将勇,卢大人若非太过把细,莫说咱还停滞豫西穷困边境,便是想拿下兗州以东的泰山郡又岂是空谈?依末将之浅见,我们应沿南豫夺取较大城镇,约陶刺史夹击流窜逆匪,补充了足够军需再入兗扫荡黄巾残馀,则二处州寇指日可定。」
「放屁!」他话刚说完,旁边那名追随卢植多年的牙将哪理会长官兀坐在帐中,已朝着袁氏昆仲怒说:「我军虽精,却受限于人数粮草;冒然深入腹地的话,倘遭截断后路将如何解救?卢大人为避免咱被包抄方採各个击破战术,尔等两隻獃鸟懂得什么?」
「你---你敢骂我们是獃鸟?」袁术一摸配剑,瞪视对方低吼着。
亦按住了腰刀,这牙将不客气的指责他两兄弟说:「放那种浑屁不算獃吗?袁孝廉,别以为你家四世三公我宗岳就含糊了!咱每次衝锋陷阵的时候你人在哪里?临敌畏战之辈居然有脸大放厥词;还有你这颇受卢大人礼遇的袁校尉,明知朝廷受挟怨诬陷之拨弄,怎也不见你替咱说句公道话!真不晓得大将军派你俩到此何干?」
仍笑吟吟坐观底下剑拔弩张的火爆场面;董卓等悠哉悠哉呷了口茶水,才慢吞吞的放下杯子道:「好啦好啦,都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