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闪电更快---」女郎这回摇头了;原名任红昌,如今已改唤貂嬋的她回答道:「我虽亦可除却何苗那贼将,但程度绝做不到他恁的俐落乾净;况且徒儿才刚从何贼怀里松脱,这人便老早又把数名裨将当场斩杀,如此快剑或者---只有师父能与之相比拟吧。」
「为师的---也没这份功力;」那中年瘦汉叹了口气道:「司徒大人,看来我王越『当世第一剑』的名号,要拱手让贤啦------」
似乎还在思考什么,那名叫王允的白发老者片刻后才说:「若以之为善,这人的剑法越高,对我们越有利;怕的是此子另有居心,那对咱『清君侧』的大计可不太妙------」
「这刘备绝不是坏人,至少他对百姓的好确实是出自于真诚------」回想那天从他手中接过遣返的粮帛财物,心仍感动的貂嬋不禁脱口而出道。
「要真是这样,那咱们---」王允脑袋飞快盘算着,约莫半响后才对貂嬋说:「嬋儿,反正那件案子既已破了局,你就先别回宫里去啦;尽量想办法靠近刘备,如果他真有忠君爱国之心,即拉拢他到咱们阵线里来。」
「是,义父;」先頷首称诺的貂嬋待犹豫了一会,又细心的问他道:「那---要不要顺便跟他透露曹操暗聚乡勇的事情?」
「告诉他也无妨;万一孟德真有不臣的悖逆举动,朝廷还能多一分力量提前翦除掉这股制肘叛军------」看了阴霾天色一眼,王允悠悠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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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县城郊。
走了近一个月路程,眼见已快抵达上党郡的刘备却不愿一场突来骤雨淋湿了几百斤上好鑌铁,而选择一所大户人家借地方暂时躲避。
待车队安顿妥当,他才晓得这不在家但素来好客的庄子主人姓周。
「刘兄弟,这宅院的主人不简单啊------」沿途因不断求教刘、关二人武学致受益匪浅的甘寧,看了屋里富而不落俗气的典雅陈设后忍不住讚道。
认同的点点头,刘备亦用欣赏的眼光随口说:「窗几洁净,满室书香,户外则花草扶疏,林荫鸟语不绝于耳,水榭亭阁更相映成趣---;想不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居然还有如此令人尘念全消的雅緻处所。」
「哟!原来咱『左将军』刘侯爷肚子里倒还挺有墨汁的嘛,三两句话就形容得这般传神------」甘彤斜眼瞥着刘备,揶揄的笑謔道。
在刘备一脸尷尬及随从伙计的訕笑声中,那也颇具书卷味的僕役恰自后厅进来,且彬彬有礼的向他们揖说:「眾贵客请厅中稍坐,等厨下整治好饭菜,小人即引领各位至偏厢用餐;敝居舍因位处偏僻乡下,无甚珍饈美饌可资敬奉,招待不周尚祈见谅。」
「管家太客气了,我等蒙府上收容避雨已极承盛情,怎敢再厚顏叨扰午膳?」打算雨一停便赶路的刘备连忙拱手辞谢着道。
「尊驾无须推辞,家主向来如此款客,小人不敢有所违拗;失陪莫怪。」又向大厅眾人行个四方揖,僕役正待退下,却见门口忽闯进一名文士打扮的揹剑中年汉子,一见僕役就脱下蓑衣急着问说:「周禄,你家老爷呢?」
「大老爷及二老爷都出门去了;陈举人,您不是已往中牟县赴任了吗?怎么------」叫周禄的僕役微感讶然,也反问他道。
「唉,如何恁的不巧---;」陈姓文士脚一跺,又拉周禄衣袖追问着说:「那---老爷他们有没有说大约什么时候会回庄子来?」
「傍晚即回;」周禄立刻安慰他道:「陈爷也顺便留下来吃个饭吧?两位庄主只是往郡衙商谈交接『洛阳令』的例行公事,应该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说不定您一顿餐点还没吃完,他们就回来啦------」
无奈的点点头,陈姓文士不客套的先自行挑张椅子坐下后,即又叹着气喃语说:「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你便不用再替我另外准备,我和这些客人一块吃就行---」说完,即向刘备等人瀟洒拱手问道:「各位---应该不介意吧?」
「欢迎之至---;」刘备笑着回礼,又说:「幸会了,陈大人好。」
待周禄一退下,陈姓文士便主动打开了话匣子间聊道:「诸君都是打外地来的朋友吗?恕陈某眼生,贵客与此间的周庄主怎么称呼?」
「惭愧得紧,我等只是来避避雨势的过客,其实事先并不晓得这地方是两位周大人的府第---」刘备笑着回答,心里同时在想:「要不是刚才听到你们对话,我可真不知道这两个周庄主,竟就是美男子周瑜的父亲周异和他叔父周尚,更猜不到您老兄---居然会是首齣『捉放曹』里的陈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