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大耳朵,你最好给我讲清楚喔---;」一进到馆驛,甘彤就红着俏颊揪住刘备左耳朵不停的追问:「刚刚在客栈中,你干嘛对那头色狼说我是---我是---你的---那个?你存心想佔我便宜是不?」
「哎---哎哟,你轻---轻点成不成;」苦着脸的刘备喊疼叫冤说:「大小姐,我若不这么讲,你觉得人家会肯轻易放过你吗?」
「那个叫刘宏的登徒子是什么下三滥玩意儿,本姑娘为何还要他放过我?」仍气呼呼的甘彤险些把刘备耳垂撕了下来。
忙摀住她的嘴,刘备费了好大的劲才使甘彤安静片刻;于是,已对关羽、甘寧解释完的刘备即跟甘彤再重说一遍刘宏来头,最后甚至还稍加提及那好色皇帝曾做过的荒唐事,方令这神经大条的妮子有所理解。
「不过经你这样子一讲,以后我---我还怎么嫁人啊------」嘟着嘴巴的甘彤,隔了老半天犹兀自在这死胡同里转着圈子。
「咦,前辈难道没先跟你提咱们俩的事情么?」又将那天在柳荫湖畔与甘胜的交谈重点说了说,刘备方才鼓起勇气执着她葱纤小手道:「彤妹,我不是个轻易许诺的人,等返回了涿县稟明过家母,我再正式央媒娶你过门成亲。」
「谁---谁说我答应嫁---嫁给你了;」脸蛋已红到耳根子的甘彤本想再讲什么,却发现刘辩正独自站在门口远处,不禁羞窘交集的连忙甩开他手心,并边跑边对刘备吐舌头的俏皮说:「想娶我哦,除非你也去当皇帝啦!」
忽没来由的心中一凛,刘备暗想:「唉,这问题如今可太敏感了些------」
是的,若是在今天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这目标努力迈进;但当初拼命搭救的男孩现在却已成了未来储君,想达成愿望势必要学曹丕、司马炎的逼退作法,而那种窜窃手段总是与自己的初衷大相违背------。
才正为了这件事紧皱着眉头思索,刘备耳畔却已传来刘辩怯生生且尚带童稚的声音问道:「叔叔,我---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坐啊,别客气---;」忙收起乱成一团的思绪,刘备亲切的对他招招手说:「你来得正好,叔叔也刚想去找你呢。」
待确定了周遭再无间杂人等,刘备方正式展开两个「现代人」的对话,问别字「伯平」的他道:「如何,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吧?」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每分每秒都在想着怎么回去台湾---;」无奈的摇摇头,刘辩神情黯淡的答说:「我---我很思念爸妈和妹妹。」
原以为他会嚎啕大哭一场,不料成熟度早超越实际年纪的刘辩只落寞续道:「不过我晓得这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因此无论再怎么难受,都需强迫着自已尽量去习惯;叔叔,你若对此处比较了解,能教我以后该如何做吗?」
怜悯的看着他好一会,刘备回想起歷史中少帝被迫饮毒酒自尽的悲剧下场,便坚决且肯定的点头说:「你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务必保你一切周全---;」顿了顿,刘备又问男孩说:「我在咱原来的世界里本名叫刘汉龙,好孩子,你呢?」
「我叫藤龙;真巧,咱们俩的名字里都有个『龙』字---」终究还是小朋友的心性,仅聊几句的「新刘辩」此刻就已一扫阴霾,于是又对这时空里的唯一同伴问道:「叔叔的武功很强欸,你可以---传授给我吗?」
「你要是有兴趣学,当然没问题;但咱明早就要进宫了,抽得出时间吗?」刘备这时亦考量到他未来登基的后续影响,不禁迟疑着问。
「那怎么办?」这藤龙倒不像史载的少帝恁般木訥迟钝,眼睛只骨溜溜的一转,即又出着主意说:「要不然明天我便跟当皇帝的爹说想去叔叔那边住;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儿子,何况我也不太想跟那凶巴巴的王越师傅学剑,用这藉口应该行得通------」
微微一笑,刘备似乎还蛮欣赏他的临机应变,亦萌生收徒之心的頷首道:「嗯,不错哦---;只要能说服你现在当万岁爷的老爸,我保证仅需短短的三年内,以后这里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不由得大喜过望,刘辩跟着即要行那拜师之礼;但抢先一步搀稳他的刘备却说:「先不忙在这一时三刻,目前咱们仍以叔侄相称为妥些,那叩拜礼俗便暂免了吧。」
接下来,这一大一小又相谈甚欢的聊了许久;直到夜深露重,刘备才亲自送眼皮渐沉的他返回下榻处休憩------。
「对了,叔父;」已改口的刘辩待进房门时似乎又想起了一事,就赶紧转身再向他问道:「您还记得当初咱坠崖前,曾问过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吗?」
彷彿骤遭雷殛,刘备忍不住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问:「你---你是指------」
用力点了点头,刘辩即直接了当的说:「我也不知道其中奥秘为何;但是,起先要拿来作实验的那些东西,的确都跟着我---一起来到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