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个副总统和美国代表团的关係有点不对劲啊!」黄潮生这时在王绍屏旁边低声地说。
不过,王绍屏还来不及思考其中内情,完全来不及回应,希特勒已经一个箭步,衝过来抱住他了:「杰克,日本人找上门了!他们透过南京的大使和陶德曼搭上线了,不过细节还没谈就是了。听说是南京的汪精卫院长牵的线…。」
「是他?难道又想卖国了?」王绍屏心中一紧,想起了这个大汉奸,忽然多了些警惕。如果汪大院长知道他千方百计想要和王绍屏搭上线,所献上的「礼物」,被王绍屏当成不怀好意,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根麵线上吊?
好不容易打发了希特勒,接下来是国内各派先来了。然后是国联眾多小国,接着海尔·塞拉西一世、沙国王储、锡安议会一干老相识。最后连教宗都进去了,英、法代表这才姍姍来迟。顾维钧低声笑道:「英、法一定是商量好的,要嘛就是避开希特勒,要嘛就是不想和锡安议会碰面,不然就是摆架子了。如果是摆谱,那么他们国内一定有了回音,这下应该是想开大价钱了。」
「哼!看他们想怎么样,就划下道来。」小敏在后头听了顾维钧的说法,忍不住骂道。被小咪回头瞪了一眼,小敏这才低下头不说话。小咪轻轻地对自家姊妹们说:「来者是客,还是少说一些废话。当然,我们王家也不是任人宰割,如果对方先不客气,我们才能没礼貌,知道了吗?」眾家姊妹齐声回了句:「是!」这才和自家夫君一起迎了上去。
「张先生、约先生,你们来晚了,都快开席了。」张伯伦和法国外交部长约瑟夫‧保罗‧邦库尔听了很多遍,还是没办法习惯王绍屏这种中式姓氏称呼法,但为了之后好好谈条件,两人也不敢回嘴纠正他。
抢先于英国人,约瑟夫率先一个箭步先抱住王绍屏,让张伯伦当场傻眼:「是有这么熟吗?还是法国人『今天』特别热情?」
约瑟夫边抱住王绍屏边在他耳朵旁低声地说:「杰克,我们法国政府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但是对于中、日衝突,我们内阁还是希望由中、日双方自行解决。当然,我们会想办法调解,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上海毁于瓦斯气爆。不过,我们总理先生是希望您在此刻即将担任国联秘书长之际,最好不要涉入祖国的区域衝突里,以免影响公正形象…。」
法国特使话还没说完,王绍屏刻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多500吨黄金。」
这已经超出法国的预期,于是约瑟夫立刻说:「成交!无论你怎么做,只要不要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战,法国都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达到目的之后,法过特使立刻放开王绍屏,两人这才分开。
王绍屏和法国特使一分开,他立刻转身面向后方的张伯伦,然后热情的先伸出手来说:「我想英国绅士通常不习惯拥抱吧?我们还是握手囉。」张伯伦也伸出手来,不过仍向前靠了靠,低声说:「我国原则同意支持你担任国联秘书长,但我们有些要求。是不是晚宴之后,您能花点时间和我们私下谈谈?」王绍屏知道英国不会那么轻易让步,必定是想狮子大开口的讨价还价一番,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的说:「那好吧,我们先入席。」
正当王家席开九十几桌、近百桌,大摆宴席之际。辽东半岛的旅顺要港司令部也是将星云集,设宴款待高级军官。不过他们都没有台北兴高彩烈的样子,反而因为联盟军正在进攻营口,眾人脸上皆是忐忑不安。就是为了稳定军心,要港部司令海军中将枝原百合一才会邀请第2师团各旅团级以上官长,以及第一遣外舰队各舰长以上军官,摆下宴席,让眾将官齐聚一堂,好一起共商对策。
第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中将,可能因为在东北内地东奔西跑的整肃治安,讨伐各地游击队,导致身体极度不适,本来在去年年底就告病,预定在今年八月就退休,转预备役了。
没想到一连串的事故,原定接替他的皇族东久邇稔彦王竟然不来了。想来也是,人家一个皇族是来镀金的,现在满州岌岌可危,堂堂皇室子弟怎么可能亲自涉险?说到这个日本皇室,不查不知道,如果大家查了一定吓一跳,二战期间,日本皇族可是到处出击,从内阁到师团,关键要紧处都由皇族出马担任要职。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却不知依照什么依据,认定日本皇族并未涉入战争,这真是一场国际级的歷史笑话。
不管怎么样,这位本来在八月退伍,明年二月会掛掉的多门二郎中将,终究是没有机会享受到原歷史上仙台市民夹道欢迎他凯旋归来的歷史镜头,而是必须为他在918事变之后,待在东北犯下的种种罪行付出代价。
不只多门二郎是仙台人,整个第二师团就是在仙台成编,所以又称仙台师团。该师团于日俄战争期间,曾在弓长岭进行了一次最大的夜袭而远富盛名。除了被公认为全日本最有战力的两个师团之一外,更被赋予「勇」字号的电码通称号。但这个代号「勇师团」的日本最强战力,现在却也不得不待在大连市里,坐困愁城。
不是多门二郎不想让第二师团往朝鲜方向突围,而是东京大本营和海军省大臣大角岑生联合下了死命令,要第一遣外舰队等待运送瀋阳撤退的侨民家眷,将这些看似没有行动力的老弱妇孺,但却有很多达官贵人夹杂其中的「难民团」,一个不漏地都接回日本本土。从刚刚接获的盖州车站通报,搭载侨民的专列火车刚过盖州,大约还有十一个小时才会抵达大连。在此之前,难道要第二师团丢下这一切先走吗?那还叫勇师团吗?
「如果联盟军自营口方向进攻,第二师团有何良策?」枝原百合一顾不上日本海、陆军之间的不睦,也不兜圈子地对多门二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多门二郎还没开口,他的参谋长木下武夫大佐就抢先开口说:「师团长已经想好对策了!我们决定在金州大黑山一代伏击王家军,那里恰好是辽东半岛最狭窄处,而且地势最为复杂,适合伏击大军。只要第一遣外舰队能在辽东湾和大连湾两侧掩护,避免王家舰队的袭击,那么我们有把握能把王家的部队留在这里。」他一说完,多门二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是该嘉许,还是责备。
这位刚调来的参谋长,年轻有活力,当然,和时下所有青壮派军官一样,都是自信满满、野心勃勃。虽然多门二郎没和王家军交过手,但他在东北两年多,快三年,多多少少也耳闻过王家军的兇猛。所以他一方面想责备木下武夫的莽撞,把他们还未成熟的计画全盘托出,而且还说的好像把希望放在海军那群混帐身上似的,这是大日本帝国陆军不能容忍的事;另一面他又称许他勇于承担的勇气,毕竟自己最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第二师团必须有人出来承接「勇」字师团的歷史使命。
正当多门二郎心底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之际,忽然枝原百合一的副官快速地走过来,在这位司令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听枝原百合一大声说了句:「红豆泥?」
然后就看他整肃衣衫,站起来严肃地说:「各位同僚,刚刚收到两个不幸的消息。首先是自由联盟军已于今早越过黑龙江,在下午时分,已经连下北安、伊春、鹤岗、佳木斯等地,目前直逼哈尔滨,瀋阳已经在准备大撤退了;另外,刚刚三分鐘前…,也就是六点十六分,营口守备队已经传来全体玉碎的最后电文。我要港部多次呼叫联络,营口方面已经毫无回应,这代表着王家军可能已经攻克营口…。」他话还没说完,席间立刻一片哗然。